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裡,她居然看到了她從未見過的爸爸媽媽,……她還很小很小,那兩個面目模糊的人,牽著她的手,奔跑在漫天漫地的田野裡,是春天吧,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野花,到處都是馥郁的芬芳,燦爛輝煌的花海,溫暖的風吹動她的發,她咯咯地笑著,說,爸爸媽媽,你們牽著我的手,我才不會跑丟……
她終於還是跌倒在地上,植物的柔韌負荷了她身體的重量,一點也不疼,她想對爸爸媽媽笑著說,看,落落很堅強哦,跌倒了也不哭,可是,等她爬起來,卻再也看不到那兩個影子……
醒來的時候,她腦子裡空空的,竟是一片茫然,為什麼她會夢見爸爸媽媽?除了在孤兒院裡,她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夢見他們了……她抬起手,摸了摸眼角,在那裡找到一點夢裡的痕跡。
天已大亮,他們昨天太興奮,都忘了拉上窗簾。
她的視線從窗外青白色有點發灰的天空,轉至枕邊那兩張俊朗的睡顏上。
呵,是哥哥們呢。她回到哥哥們身邊了。 她覺得,再沒有什麼比噩夢之後看到哥哥更讓她感覺到安心的了。
哥哥們的頭一左一右抵在她的肩窩裡,將她的手壓在他們臉下,好像怕她醒來會逃走。
鍾靜言費了一點勁,才沒有吵醒他們,赤足下床。
她想先得找件衣服穿著。
拉開雙開門的大衣櫃,裡面衣服排列得整整齊齊,由深色至淺色。這衣櫃應該是大哥震聲的,二哥的會比較亂一點。
她微微笑著,又拉開另一個衣櫃,入眼一櫃子的粉色。
她的指慢慢撥過去,粉色的裙子、運動裝、睡衣,她又拉開那些小格子,不出所料,粉色的內衣褲,粉色的閃光的小發夾……哥哥們老當她是小孩子,最喜歡給她買粉色。
她隨手拿出一件休閒裝套在身上,不經意地,她摸到頸間的冰涼,那是她未取下的,季少傑送她的項鍊。
52、該來的躲不掉
那個人,那麼霸道又小氣;在英國只因為她被男生告白;便逼得人家退學搬走,昨天;他一定氣死了。
可是;她本來就是哥哥們的啊。他愛生氣便讓他氣吧。≮我們備用網址:。wrshu≯
她抬眼打量著房間的陳設,幾乎與大哥原來的房間是一模一樣的。
牆上;掛著她放大的相片,是她十七歲那年;已經是小姑娘了;臉上笑出兩個幾不可察的小米渦;帶著幾分無辜的純真;那笑;真是從心底最深處發出的,令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跟著揚起嘴角。
她輕輕開啟房門走出去,客廳陳設簡潔明快,很乾淨,一點不像兩個單身男子的居所,看得出來經常有人收拾。
黑色茶几上安靜地擺放著一個相框。她隨手拿起那個相框,是她七八歲的時候吧,坐在哥哥們用手搭起來的花轎裡,擠著眼睛,笑得整張照片都是缺了兩顆門牙的大嘴巴。大哥二哥剪著可愛的西瓜太郎頭;微仰著頭看她,她似乎能聽見他們緊張地說,抓好,抓好啦,小心摔下來……
茶几抽屜裡,還有她的影集,開心大笑的,號啕大哭的,發脾氣的,做鬼臉的,有一家人的,更多的是她的單人照,太多了,她記得,有一段時間她最喜歡霸佔著相機,不管誰拍照片,都要去摻一腳,而且一定要佔著最中間的位置,彷彿不那樣,自己就不是最受重視的。
除了照片,在抽屜裡還有些瑣碎舊物。她看到自己小時候玩過的一隻黃色塑膠小鴨子,幾隻用舊的蝴蝶結,一把桃紅色的羽毛公主扇,整套宮崎駿的漫畫……
哥哥們會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邊拿著她的小鴨子,聽那單調的“嘎嘎”聲……
她拿著那把羽毛扇,夢遊一樣在房子裡走來走去,當她推開一個房間的門,瞬間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