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文震聲與季少傑之間相見,卻又是不同了,幾乎形同仇人,見面眼紅。
鍾靜言穿著一件白色短裝羽絨服,牛仔七分褲配長靴,嬌俏中透著一股天生的清媚,隔在哥哥與季少傑中間。
僅僅一夜之間,兩個哥哥,竟似又瘦了好多,顴骨深陷。
“落落,你過來!”哥哥們如同往常一樣喚她。
望著他們面容,鍾靜言心中歉疚湧動,四年前,四年後,甚至四天前,四天後,他們與她之間,從此不同。
她乖乖走到他們那邊。
季少傑暗自冷哼,抱臂,自動站到遠一點的柱子旁邊去,給他們留下相處的空間——以勝利者的姿態。
“落落,到了英國好好照顧自己,過幾天我們會去看你……”震聲躬下*身,視線與她齊平,拍拍她的發頂心,一如以往的寵愛、親暱。
“你晚上愛踢被子,衣服穿多點睡,小心著涼……”震文也躬身,幫她將羽絨服下襬往下拉拉直。
這樣的叮嚀,遲到了四年。
然而,鍾靜言此刻心中只覺虧欠,又酸又澀的溫熱在心底緩緩流淌。
“大哥,二哥,我會很好的,你們也一定要很好。”她望著哥哥,努力將眼底的淚意眨去,將幸福擺在最上層。
震聲震文手撐在膝蓋上,望著她,眼底情潮湧動,卻沒有吭聲。沒有你,我們又怎麼會好?
“沒有我,你們一定會更加幸福!”似乎聽到了他們想說的話,鍾靜言微偏頭,撅嘴,嬌蠻地命令:“只要你們往前走,不要站在原地……”
“落落!”旁邊突然插。。進一個熟悉的女聲。
一身耀眼的紅色及膝大衣,居然是方青玉。
“我特意趕過來送送你。” 方青玉將一個緞帶束好的禮盒遞向鍾靜言,笑得端莊甜美,不愧是知名節目主持人。
鍾靜言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去接,下一秒,一隻手伸出來,將禮盒直接打翻在地。
“方記者今天這麼得閒?不用趕去向媒體報料麼?”鍾震文冷笑。
方青玉笑容凝固在臉上,臉色瞬間慘白。她以為這件事人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知道。
鍾靜言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居然是她!那些報紙,她只看了一眼便放下,費眼傷心,她可不喜歡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她的大哥二哥卻是生活在公眾視線下,這樣做,對他們的影響才是最大的。
“為什麼要這樣?如果你真心喜歡大哥,毀了他,對你有什麼好處?”
機場大廳人來人往,喧囂吵鬧,廣播裡溫柔女聲不斷播報著某某航班晚點的訊息。
方青玉全身微微發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樣突然被人拆穿,就像毫無防備地被舞臺追光掃到未及化妝的臉。何況,是在最愛的人面前。
她羞惱之下口不擇言,“憑什麼你一個人佔著他們兄弟兩個?難道眼睜睜看著你們這樣錯下去,對我就有好處嗎?對震聲就有好處嗎?被曝光,是你自找的!我不說,自有人說,只是遲早而已。” 她失去了平日的教養風度,幾乎是將這些話吼叫出來。
“是啊!遲早而已,你為什麼就這麼等不及?愛之一字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對與錯,都是我們自己的事,何勞旁人操心?為何要由旁人判斷對錯?”
這些話,也算是對他們兄妹這些年感情的總結。鍾靜言看著一身紅衣,妝容精緻的方青玉,只覺得她表面鮮豔,內心淒涼,心裡竟湧上憐憫。
因為她擁有的比她多,所以憐憫。
因為她幸福,所以憐憫不幸福的人。
可是這樣的憐憫,對於方青玉來說,比當眾被人拆穿還要令她難堪。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