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他扔下的菸蒂還在閃爍著紅光,舒莞用力,拿指尖摁下去。
鼻尖聞到皮肉燒焦的味道,指尖的肌膚也灼痛到想要令人尖叫,可她竟覺得快意了一些,慢慢收回手指,站了起來。
包裡電話在不停地響,大概是霍永寧打來的。可她看都沒看就關了機,繞到另一個門口,攔了輛計程車,簡單地對司機說:“去機場。”
這個時間機場裡儘管燈火通明,但還是難以掩蓋氣氛的清冷空曠。
安檢的時候被要求把披肩拿下來,她還穿著小禮服和高跟鞋,顯得那樣格格不入,就連工作人員也多看了她好幾眼。她不以為意,走到休息區坐下,燈光下指尖的那塊灼痕泛著焦黑的顏色,燎起了一個水泡。輕輕摁下去卻是軟綿的感覺……她慢慢收起拳頭,無意識地盯著半透明的穹頂,那個時候他還是剛剛學會爬行的小嬰兒,可是愛憎分明,除了爸爸媽媽,就喜歡姐姐了呢……
可是現在,他一心維護的,卻是另一個“姐姐”。
他自以為那樣聰明,可是想過沒有……為什麼“爸爸媽媽”之前寧願讓韓子喬和瑞德聯姻,也從沒有考慮過把韓氏交到他手上?
舒莞幾乎要把嘴唇咬破了,那種刻骨的仇恨令她不停地輕輕顫抖,如果現在面前有一把刀,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刺過去,哪怕同歸於盡。
最終是機場的廣播令她從近乎臆想的狀態返回至現實,她隨著隊伍登上飛機,精疲力竭地靠在座位上,慢慢閉上眼睛。
抵達嶽城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舒莞睡了一覺醒過來,在計程車後座開啟了手機,下意識地想要發簡訊給小姨。
中國移動的訊號塔漸漸出現,忽然間,數不清的簡訊和未接來電提醒跳了出來。
她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在等她,她竟忘了和他說一聲就走了。
怔忡的瞬間,電話又響了。
“老闆”這個稱呼在閃爍,她猶豫了一下,調至無聲,然後關機。
家裡的那枚小小的老式鑰匙她總是放在錢包的最裡層,開啟門的瞬間,習慣地去摸索牆上的日光燈開關,輕微的嗡嗡聲之後,燈管跳亮了。
一切都沒變,哪怕小姨不住在這裡了。
她依舊從自己房間那個老舊的五斗櫃裡拿出以前的睡衣,以及半新不舊的毛巾,走進了小小的衛生間裡。
熱水器似乎有些問題,花灑的水開了很久依舊沒有熱起來。
她不得不咬牙站在涼水下衝洗了一下,然後換上睡衣,很快地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或許是錯覺吧,連被子上都帶著太陽曬過後的香氣。
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沉到她在夢裡隱約嗅到了某種食物熟悉的香氣,終於帶著淡淡地期待睜開了眼睛。
門是半關著的,透過不大的縫隙,可以看見廚房裡真的有人在忙碌。
桌上放著一個塑膠泡沫大圓盒,上邊堆著軟墊,這是小姨自己做的“保溫箱”,以前每次她在週末睡懶覺,小姨就把早餐放在裡邊,生怕會涼掉。
小姨帶著圍裙走出來,一看到她就笑了:“莞莞,起來啦?”
沒有問她為什麼回來,彷彿她在這裡出現是理所應當的。
舒莞怔怔地看著她,眼眶一熱,走過去抱住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小姨手裡還拿著炒菜用的鏟子,有些手足無措地抱住她,又小心翼翼地避免鏟子碰到她的後背,輕柔地說:“怎麼啦?”
獨自一個人,如履薄冰地走到今天,眼看著快要成功了,可那些積攢一下的怨毒和委屈,終於在這個懷抱裡爆發出來,舒莞抽噎著說:“他認賊作父……他還罵我……”
往日裡那些好口才都沒了,彷彿只剩下這兩句話,翻來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