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巧了,赫連先生,我玄天武府的新晉弟子裡,恰巧有一人,就中了這個寒毒。這人你卻見過,正是剛剛和楊世鏡交手過的蘇柔姑娘,她方才之所以突然失去抵抗能力,也就是因為那寒毒的黃昏時分發作恰好來臨。赫連毒使,不瞞你說,蘇柔正是被你千毒門一名弟子鋼針所傷,才遭此噩運。”
赫連真大驚失色,道: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千毒門現在所流傳的四千零九十六種寒毒,我都倒背如流,決計沒有黃昏和午夜子時兩次發作的種類。先前也說過,那寒毒有是有,但確然已經失傳。佩蓉仙子,你口口聲聲說蘇柔姑娘的寒毒,是我千毒門弟子所種下,可有什麼證據?”
佩蓉仙子淡淡一下,道:
“你要證據,那可多的很。這件事情我是剛剛聽說,不過方才已經派人進行過仔細調查了。事件的起因,就是在不久之前,我玄天武府派出十艘青鸞之舟,去往順昌國各地接引新晉弟子。而你千毒門中,有個叫做盧彥的弟子,卻駕駛‘紫鳧之舟’前來阻擊!”
頓了一頓,又道:
“據說那盧彥,是你們千毒門新晉弟子中的前十名高手。蘇柔的寒毒,正是被盧彥用鋼針種下。這件事情因為牽扯到千毒門,所以並未廣泛流傳開來,不過玄天武府十名中級執事、以及百餘名新晉弟子,都已經親眼見證過了當時的情況,所以想要抵賴,那可有點不太容易。”
赫連真濃重的眉毛連續抖了兩抖,道:
“這……這可奇怪了。盧彥此人,因為觸犯了我千毒門的規矩,正被關在宗門的牢獄中進行緊閉,大概有一個月的時光沒見過天日了,怎麼去狙擊你玄天武府的‘青鸞之舟’?而且,千毒門裡的紫鳧之舟,數量也極為有限,每動用一艘,都要在宗門進行登記。盧彥的地位根本沒有許可權驅動‘紫鳧之舟’,卻怎麼可能在前幾天現身?”
佩蓉仙子秀眉微蹙,眼見赫連真的表情非常認真,全然不似作偽,也萬分疑惑了起來。
赫連真是千毒門九大毒使之一,在整個九霄大陸東域,都是跺跺腳就能引起地面震動的強者。以他的地位,根本沒有必要扯謊。
依照赫連真所說,盧彥此人是被關了禁閉,牢牢囚禁在千毒門的地牢裡,根本不可能外出;而且其許可權也不夠資格支取和駕馭‘紫鳧之舟’,這些全都合情合理。
但同時,經過調查,確實有包括江楓、衛亦思在內的無數新生和執事,都親眼鑑證了盧彥用鋼針擊傷蘇柔,使其中了寒毒的事實,卻又怎麼解釋?
可以說,兩方面的情報和描述,幾乎是全然相反,完全對立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轉圜和折中的餘地,必有一真一假。
佩蓉仙子當然相信江楓、衛亦思,但也並不遠質疑大名鼎鼎的毒使赫連真。那麼,究竟誰說的才是真話?
赫連真也百思不得其解,嘆道:
“佩蓉仙子,你說的話我不會質疑,我的解釋想必你也相信。這件事情疑點多多,一定是哪裡出現了什麼差錯。甚至可能有著極深的陰謀隱藏其中,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請你相信,我千毒門絕對沒有任何理由,無緣無故地主動攻擊玄天宗一脈。”
千毒門雖然是以毒道聞名的大宗門,並非傳統的名門正道,但赫連真毒使一言九鼎,幾乎從不打任何誑語。這番解釋語氣誠摯,讓佩蓉仙子已經相信了七八分。
赫連真略略沉吟片刻,又道:
“至於蘇柔姑娘的寒毒,我卻有幾分興趣,等到會武完畢,請你接引我去跟她見面,我想親自驗證一下寒毒的來源和種類。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定當竭盡全力,給她把那寒毒解除。”
佩蓉仙子心中一喜,暗想繞來繞去,等的還不就是你這句話?這樣總算是對江楓有個交代了,當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