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你是知道的,哥哥對碾莊一案其實並無頭緒,父皇既是令哥哥主審此案,哥哥也就只能勉力為之了,唔,不知八弟可有甚看法?”出城不多會兒,路上行人漸稀,正談笑風生的李恪突地擺出了副為難的樣子,話鋒一轉,將碾莊的案子直通通地便提了出來。
切,扯淡,你小子要不是另有算計,會如此自覺地去接那個燙手山芋?騙誰啊?李貞壓根兒就不信李恪的鬼話——李泰爭主審權是有他的道理的,李泰是嫡子,朝中勢力又雄厚,只消將李承乾這個嫡長子扳倒,他就成了嫡長子,首先就佔據了大義名分,再加上一幫子朝中重臣的擁簇,以及破獲武庫一案所帶來的名聲,他自然就有今東宮的本錢,即便是老爺子心裡頭不同意,只怕也難擋朝野間的呼聲,這也是老爺子不肯將主審權交給李泰的根由所在,可李恪卻是不同了,儘管他的排行僅次於李承乾,可他卻是庶子,這大義名分上先天就吃了虧,再者,自打老五、老六先後出事之後,老三在朝中的勢力如今已經極弱,無論怎麼算,這東宮大位都輪不到他的頭上,若是一個不小心,被人陰上一把,不但沒撈到名聲,反倒會因此而惹上大麻煩,以李恪如此精明的個人,如何看不出其中的風險所在,又怎會平白無故地要拿下這個主審權,若說其中沒有蹊蹺,李貞如何肯信,只是這當口李貞著實看不透李恪此舉的用心何在,此時見李恪如此直接地就提起了碾莊一案,心裡頭不由地打了個咯噔,一時間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哎,哥哥這也是無奈啊。”見李貞不答話,李恪突地長嘆了口氣道:“自古以來打江山易,坐江山難,秦、隋皆因東宮之變,二世而亡,前車之鑑尤在眼前,哥哥雖是不才,卻不忍目睹此等之慘事,拳拳之心可表日月,我大唐實亂不得啊,八弟可願助哥哥一臂之力?”
嗯?啥話?這小子不會是燒糊塗了吧?就這麼著拿一匹馬就想收買老子?靠,把老子當傻子看了不是?李貞一聽李恪這話,頓時被嚇了一大跳,狐疑地看著李恪,心裡頭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地往外迸,好在李貞素性沉穩,這才沒當場問將出來,只是默默不語地騎在馬上,索性來個將糊塗裝到底。
“八弟,你誤會三哥,哥哥可不是想著入東宮來著,呵呵,哥哥別的沒有,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這東宮大位哥哥從沒想過,倒是……”李恪並沒有去看李貞的臉,自顧自地往下說著,宛若自言自語一般,可話說到一半,突地停了下來,霍然一抬頭,一雙眼中飽含深情地看著李貞道:“倒是八弟大才,文能安邦,武可定國,這東宮之位除了八弟之外,誰都不配!”
哈,媽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狗日的,還真是隻老狐狸!怪不得這小子要搶著拿下主審權,嘿,敢情是如此這般!李貞聽到這兒,總算是徹底明白了李恪的用心所在——討好、巴結都是假象罷了,刺探李貞的真實心意也是虛的,其用心不外乎要跟李貞結盟,當然只是臨時的結盟罷了,目的就是共同扛過眼下這場亂局,無他,大亂將至,變數極多,老爺子掃除諸皇子勢力的決心已然暴露無遺,這一條李貞心裡頭有數,此時見李恪如此作態,李貞心中已然有了明悟——李恪也已看出了老爺子的用心,不甘之餘,打算反擊了!
“三哥謬獎了,小弟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只是徒有其表,其實不通時務,實不甘有甚非份之想,哈哈,小弟的心願說穿了也很簡單,不過就是美女香車、紅袖添香便足矣,其他的事小弟是想都沒有想過,倒是三哥精通政務,乃是國之棟樑,小弟可是很看好三哥的。”李貞判明瞭李恪的心思之後,立馬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滿嘴跑起了火車。
李恪可是諸皇子中的精明人,如何會被李貞的瞎話所騙倒,此時見李貞滿口胡柴地瞎扯一氣,知道自個兒的用心該是已被李貞看破,心中暗凜之餘,也甚是佩服李貞的能力,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