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書的出現來得差貞觀十八年七月初三,泰安縣暴雨竟日,天雷滾滾直下,洗練泰山,待得雲開日出之後,泰山天柱峰的崖頭上赫然出現四個斗大的古篆恪守乾坤。
亂套了,全都亂套了,滿京師上下全都在熱議洛書與天降神諭之事,私底下比較哪一個更神奇些的可不在少數,至於原先大出風頭的魏王李泰,如今已成了被人遺忘的角落,再也無人提及,於是乎,在這等熱議中,原本不顯山不露水的吳王李恪之名頭陡然間攀升到了能與威震天下之越王李貞扳扳手腕子的地步了,亦算是個異數罷。
別人鬧騰不鬧騰的,李貞壓根兒就沒在意,這幾天來李貞一切照舊,除了例行的進宮請安之外,哪都沒去,最多也就是在自家王府會見一下上門來拜訪的各方賓客,說上些沒鹽沒醋的套話,一副沉穩依舊的樣子,絲毫也不曾因外頭的熱議而有甚得意忘形的表現,倒是吳王李恪那頭卻是熱鬧非凡,賓客盈門不說,吳王府門下可是四面出擊,那些個京師世家、權勳之門可都走了個通透,那等繁忙勁頭更是為京師的熱議增添了不少的話題。
天降神諭?狗屁罷了!李貞自是清楚這完全就是場狗血之鬧劇,只不過是種宣傳輿論戰而已,哪有甚神奇可言,就跟洛回事,不過嘛,明白歸明白,李貞卻是不會出面去揭穿這場騙局的左右都是在騙著大傢伙玩兒,真要想入主東宮,還得看彼此的實力和手腕,對此,李貞可是有著絕對的信心的,卻也不屑似李恪那般忙著招呼各方人馬,當然了,該辦的事情李貞是絕對不會捺下的保薦諸遂良上位侍中便是李貞目前要忙活的頭等要務之一,只不過奏本都已經上了兩天了,也沒見老爺子那頭放出個話來,倒叫李貞很有些子莫名其妙地說實在的,老爺子準不準奏其事李貞壓根兒就不在意,只要諸遂良得知自己上了本章就成,這也就是個遞橄欖枝的表徵罷了,彼此間意會了就成,然則老爺子既不說不同意,也不說同意,甚至連個話都沒有,就這麼吊著可就有些子煩人了不是?
殿下,陛下宣您覲見。就在李貞站在甘露殿外想七想八的當口,內侍監柳東河領著幾名小宦官從大殿中匆匆而出,跑地下了臺階,走到李貞身前,臉帶媚笑地說了一聲,那等小心與謹慎的樣子就宛若面對著的不是李貞而是李世民一般。
哦,有勞柳公公了。李貞正想得入神,自是沒瞅見柳東河面上的表情有些個不對勁,這便隨意地漫應了一聲,抬腳便要走上樓梯。
殿下,陛下正看奏章呢。見李貞沒在意自個兒,柳東河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憂慮之色,忙不迭地湊上前去,小聲地提點了一句。
嗯?看奏章?老爺子看奏章不是正常之事麼?有甚可奇怪的?李貞先是一愣,而後突地醒悟了過來,敢情這老太監說的是自己保奏諸遂良的摺子,心中一動,隱約猜出了李世民今日宣召自己前來的用意所在,這便大有深意地看了柳東河一眼,笑著道:有勞了。
這一句有勞了與前一句字面上一樣,可內裡的意味卻大有不同,柳東河乃是精明人,自是聽得出內裡的真實之意味所在,可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笑容滿面地退到了一旁,擺手示意李貞進殿不提。
兒臣叩見父皇。李貞一走進書房,入眼便見李世民面色沉穩地坐在書桌之後,手持著一本奏章,正自看著,忙不迭地便搶上前去大禮參見。
免了。李世民聽到了動靜,抬起了頭來,揮了下手,隨意地吩咐了一句,而後站了起來,踱到了垂手而立的李貞身前,默默地看著李貞,眼中滿是欣賞之意。
滿意是自然的事情,身為父親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