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顏汐望著他們倆驚恐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她步步走近,指著杉兒手上的紙說:“現在是夏季,霜寒地指的是皇宮裡的玉冰閣,以白玉與白色大理石建成,贏月時指的是明天晚上滿月之時。”
杉兒眨眨眼,“明天晚上……玉冰閣……”
甫笛探出腦袋來,抬頭問:“娘娘去嗎?”
“我並沒有受到邀請,為何要去?”左顏汐冷冷的說。
“那是因為……”
“住嘴!”左顏汐的聲調略微提高,兩人都低下頭去。她看了他們一眼,嘆了一口氣,“你們這樣把信偷出來實在不應該。”
甫笛似乎有些打抱不平,他憤然抬起頭,“可是皇妃她……”
“不要提皇妃,你們只要護好王爺就行,現在這信的事你們就當不知情,若洩露出去,會使王爺難堪。”
杉兒聽了有些不服氣,她抬頭回道:“那娘娘您的難堪怎麼辦?!皇妃傳信來約見王爺,根本就沒將娘娘您放在眼裡啊!”
左顏汐神色一黯,怔證的看著杉兒。
杉兒意識到這話傷了左顏汐,懊惱起自己來,她倏然跪下,“娘娘!奴婢該死!奴婢說錯話了,您罰奴婢吧……”
甫笛見了,也急忙跪下,“娘娘!不怪杉兒!都是我的錯!是我自做主張把信偷出來,都怨我!……”
左顏汐看著這地上的兩人,微微笑起來,什麼時候起,他們變得如此親密了?
左顏汐扯起衣袖,緩緩蹲下,與他們一般高度,“知道嗎?有時候,並不是受感情的牽拌,而是記憶。”
聲音柔綿,甫笛聽得卻不是很明白。抬頭想問,見左顏汐已經翩然起身離去。
轉眼看身旁的杉兒,她木木的望著離去的左顏汐,神色恍惚。
“娘娘是什麼意思?”甫笛推推杉兒,問道。
杉兒站起身來,低低的說:“娘娘說的,是王爺。”
“王爺?”
“娘娘相信王爺,我們也應該相信才是。”
有時候,並不是受感情的牽拌,而是記憶。
左顏汐相信林逸之對自己的情,卻對林逸之與秦嵐曾經有過的情無可奈何,既成的事實,她無法改變,他們曾經滄海,他們曾經濃情,他們曾經甜蜜……那些翻江倒海的回憶,林逸之怕是一生,也忘不了。然左顏汐卻無法怨恨,因為他沒有背叛她……他只是,只是被他曾經回憶牽拌住了。她恨不了,若能恨的話,她便不會這麼難過了……
次日清晨,杉兒早早就起來了。她有意想彌補昨天晚上的過失,特地親自準備了茶糕點心。
杉兒端了熱水進房伺候左顏汐洗梳,見左顏汐已經起來。
“娘娘起得真早。”
左顏汐輕輕一笑,卻仍看得出她的倦意。
“娘娘昨夜沒睡好麼?”杉兒問道。
左顏汐沒作回答,聲音輕柔如絲,“為我梳洗吧。”說著,緩緩步至鏡前。
杉兒乖巧的走過來,拿起木梳為左顏汐梳頭。
“杉兒,今天陪我出去走走吧。”
“娘娘想去哪?”
“……今天是滿月天,旭岫河會漲潮,一定很壯觀,我們去那看看如何?”
“娘娘您做主就好,奴婢等會就去讓玉姑姑準備馬車。”
杉兒為左顏汐梳著發,心裡沉沉的。——娘娘恐怕是不想見著王爺出府難過,所以才想先出府去吧。
左顏汐與杉兒很早便出門了,到旭岫河的時候已經黃昏。
左顏汐靜靜的在馬車裡等著,等著夜幕的降臨。
她有些亂。思緒不能安寧。
她揭起馬車的幕簾,看著月亮慢慢升起——月光森白。旭岫河兩岸除了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