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濃濃的憂傷和難以磨滅的愧疚,子叔轉頭,看著他嘴邊慘淡的笑容,卻似未發覺一般,繼續說道:“找回她做什麼?我不清楚你的想法,但我只覺得你的道歉太廉價,或許你並沒有真正去考慮過你妹妹離家的理由,找她怕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安。”
於軾軒只覺自己喉嚨又幹又澀,說不出話來。他沉默了,卻是無法否認。
八年前子叔離去時的一番話,他其實早已記在心中,卻沒有去尋找真相,他讓日子依舊維持著現狀,是他性格所致,也或許是他不想打破現有的平靜。
“沈,你……很瞧不起我吧。”
於軾軒握緊方向盤,艱難地吐出一句話,聲線不穩而壓抑。
子叔看著他的臉,面容無波,靜默了許久,淡笑著說道:“於總多慮了,其實,你在事業上的能力還是很讓我佩服的,至於你妹妹,那是你的私事,我一個外人,其實也無法多說什麼。”
如今,她不想和他親近,卻也不想和他的關係搞僵,畢竟她還要利用卓凡集團龐大的財力來發展尼克斯公司,否則單以她的能力,要想盡快發展壯大尼克斯公司而在短時間內擊垮於家,還是有些困難。
而於軾軒對八年前子叔的愧疚使得如今對她的彌補心理,也正好成為她利用的手段。
於軾軒轉頭,將子叔深深地望進眼底,眉宇間的神情卻有些哀傷。
車道通了,車龍也開始漸漸往前有些緩慢地移動,車廂內又恢復了一片平靜。
子叔側頭,透過車窗向外觀望。
遠遠的,子叔看到一個男人從一家酒吧裡被人推了出來,那些人不知對他罵罵咧咧了什麼,他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踉踉蹌蹌地倒退了幾部,扶住路旁的電線杆,蹲下身大吐起來。
吐完後,他又拖著醉步向前走去,腳步虛浮,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酒鬼,子叔卻覺得他的身影有些眼熟,她透過車窗一直注視著那個男人。
這時,有一群人從男人身旁的小巷子處拐了出來,氣勢洶洶地朝他走去,到了他面前,貌似領頭的那個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襟,他略略一掙,沒掙扎開,便索性也放棄了反抗,任由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拖進那條小巷中。
而在男人被拖進小巷的一刻,子叔看到了他的正面。
心一登,剎那間有些愣怔住。
怎麼會是他?
已過了那段塞車的路段,車子開始平穩快速地前行,子叔向後再看,車子拐了幾個彎,已看不到男人所在的那條街道了。
鼎亞娛樂集團破產後,段家便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而段遠希也似失蹤了一般,再無聽人說起他的訊息。
那方才的那個人會是他嗎?
雖然方才只是匆匆一瞥,但男人的模樣她卻是大致看清了。
儘管整個人和她記憶中的段家大少爺差了很多,那張臉卻依稀還是以前的模樣。
子叔思索片刻,轉頭對於軾軒說道:“於總,對不起,請你在那條路邊停下,我臨時有事,不能去醫院了。”
話說完,她迅速地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是打給十六,她向外看了眼標誌性的建築物,告訴了十六她目前的位置,讓他過來一趟。
“需要我幫忙嗎?你對這的環境不熟悉,腳上又有傷……”
“不用了!”子叔稍遲疑,搖頭拒絕了。
等於軾軒將車停靠好,她一邊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一邊說道:“是一些私事,不好讓外人插手,我自己處理就好了,況且我的助理過會也會來。今天謝謝於總了,我先走了。”
再不多說,她開啟車門下車,又揮手招了輛計程車,坐車離開了。
於軾軒開啟駕駛室的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