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朝政,以廩王和朝廷之名義下令勤王,乃是以虎驅狼之策,希望諸侯與平天道彼此消耗。”
夏縈塵看向劉桑。
劉桑道:“我也是一般看法,平天道並無攻下郢城的可能,但敖家想要儲存自身實力,於是號召各地勤王。各地豪門對平天道深惡痛絕,已是自發的聯成一氣,平天道雖然不會馬上崩潰,但他們與各大世家豪門幾無妥協的可能,且能戰而不能治,各地百姓從初始時的全力支援,到現在已經開始逐漸失望,雖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已無多少前途。”他心知,曾傲就像是他上一世歷史中,秦末的陳勝,漢末的張角,晉末的孫恩,明末的李闖,清末的洪秀全,雖然都是影響了整個時代的導火索,但自身侷限太大,最終都無法成事。
夏縈塵點了點頭,道:“那我們應該如何做?”
劉桑道:“這是一個莫大的機會。”
眾人同時向他看來。夏縈塵道:“機會?”
劉桑道:“大王子發出檄文,諸侯此刻。必定也是猶豫不決,不知所從。此刻,我們若是盡起雄兵響應無傷殿下,借平天道之勢,以‘清君側’之名攻克郢城,進而扶無傷殿下為王,挾君王以令諸侯,然後以郢城、南原城為根基,號令群雄,不但可以以極快的速度穩定和洲局勢。且正合‘尊王攘夷’之道。”
諸將不由得紛紛附和。若是真的能夠做到,在座諸位無疑都將成為護國功臣。
夏縈塵亦是心動:“扶大王子上位,挾君王以令諸侯?”
劉桑道:“關鍵是,時機恰到好處。舊王已死。新王未立。敖家瞞喪不發,已失了大義,平天道之勢又正好可用。過了這個村,便沒有這個店。”
夏縈塵正要點頭,環視一圈,卻見殿上眾將紛紛贊同,唯有丘丹陽欲言又止,心中一動,沉吟一陣,道:“此為大事,當多番考慮,小心決策。”輕描淡寫地將話題引向它處。
***
散會後,丘丹陽正要離宮而去,一名少女行至他面前,施禮到:“丘大人,公主有請。”
丘丹陽有些錯愕,但還是跟著她,來到一處偏殿。
殿中,夏縈塵坐於案後,丘丹陽拱手道:“公主殿下。”
夏縈塵為他倒一杯茶:“先生請坐。”
丘丹陽正坐於席,離案三尺,以示恭敬。夏縈塵看著他道:“駙馬於朝上所定策略,不知先生有何看法?”
丘丹陽略一沉吟,道:“公主殿下應當知道,駙馬並非獨斷專行之人,其實在此之前,駙馬與我,已經就此事進行過商議。”
“我也知道駙馬並非獨斷的人,”夏縈塵道,“不過駙馬話術了得,雖非獨斷,有時卻也會不自覺地帶著人,按他的想法走,今日朝會上亦是如此,駙馬指出一條堂皇大道,慷慨激昂,令人嚮往,但具體的操作手段,其實並未觸及,只是事後想來,駙馬似乎將事情說得簡單了。”
丘丹陽道:“戰略是大局,具體的手段則是戰術,當日駙馬定下奪取有翼城,進而攻佔南原的戰略,誰又能想到如此快便能做到?”
夏縈塵道:“搶佔南原之所以能夠成功,內有先生之臥底,外有血公主之助力,再加上楚閥自身腐化不堪,就算如此,也曾發生天蜈嶺失守,差點全盤盡棄之事。奪取郢都,挾君王以令諸侯,難度比奪取有翼城大上不知多少,先生不妨直接答我,大約有幾成勝算?”
丘丹陽道:“若是換作他人,大約連一成勝算都不會有。”
夏縈塵道:“換作駙馬呢?”
丘丹陽道:“若是換作駙馬,又有公主全力相助,卻是至少有三成勝算。”
夏縈塵思索道:“三成勝算……已不低了。”
“對於這般大事,確實已經不低,”丘丹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