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
一陣冰涼的液體流進她的嘴裡,她的眼神有些麻木,沒有苦澀的感覺,什麼感覺也沒了,她的舌頭嘗不出味道來,只有那液體緩緩流動著……
蘇明沫的腦海裡浮現出很多畫面。
第一次見到他時,她誤以為他是夏大爺,他笑意盈盈道:“我們長得很像?”
第二次見到他,她與他一起救了千明軒和白玉,他笑了笑,道:“女人,別來無恙。”
那夜一別,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萬花樓裡,他依舊是笑,笑著道:“女人,三千兩黃金可不少,你就這樣對你的衣食父母?”
在蘇明沫的記憶力,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笑。他笑起來,千種風情,玩伴難言。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從那個風流公子哥變成了最可怖的惡魔,他要殺死一個還未見過陽光的小生命,他是個十足的魔鬼,是個劊子手。
為什麼會這樣呢?甚至前一刻他還在幫她,前一刻她還在感激他。
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笑,笑得淚花四濺。
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來,滑下她消瘦的下巴線條。
她動了動口,眼神無比絕望。
她無聲的道:慕天燼,我恨你。
第二十九章:被劫
看著大口大口鮮血不停的從她嘴裡湧出來,慕天燼開始慌了心神。
那灌了一小半的打胎藥和藥碗被他扔了老遠,在地上滾了幾圈後終於穩當的停住,大理石的地面濺滿黑色的藥汁,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藥味。
該死的,她,她竟然咬舌自盡。
慕天燼一揭開她的穴道,她的身體便本能的逐漸下滑,他伸手接過她的身體,她好輕,真的好輕,好像一片樹葉,讓他抱起來沒有任何感覺一般。
她使勁的拽著他的衣角,眼睛死死的盯著他,那原本清澈的眸子裡現在滿是厭惡和憎恨,唇邊的鮮血依舊不停的溢位來,浸溼了她的白衣。
“玄光,玄影,馬上傳太醫!馬上!”他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一陣撕心裂肺的刺痛從下腹傳來,她緊緊蹙著眉頭,汗珠順著髮絲滴下,她閉上了眼,任由溫熱的熱流一波一波的湧出。
她拽著他衣角的手開始發抖,臉色慘白如死。寶寶,對不起,你怪孃親吧,孃親沒有保護好你,孃親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女人,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女人,我不逼你打胎了,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慕天燼抱著她跪坐在地上,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原來,原來看著她痛,他的心,亦是如此的痛。
“醒醒。”他搖晃著她的身體,奢望著她能睜開眼,對著他笑顏如花,然而她只是輕輕的顫動著睫毛。
“女人,我會保護你肚子裡的孩子,就算,就算不是我的也沒關係,我會把他當成自己親生的一般對待,所以,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空蕩的屋子,寂寞的空間,唯有眼淚滴落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好吵,為什麼這麼吵。
耳邊嗡嗡的聲音一直不停的響,她隱隱約約聽到男人發怒的聲音。
“我要你給我保護孩子,如果孩子沒了,你們全都給他陪葬,聽到了沒有。”
“是,是……”
然後是一陣一陣的腳步聲慌張的走來走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才消失了……
巨大的黑暗漩渦中,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像抽取靈魂一般,一步一步的,機械的往前走。
“孃親,孃親……”
是誰在叫她?女子緩緩的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