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悔的有兩件事兒,一件是小時候阿瑪問他願不願意進宮去陪七爺唸書,他賁兒都沒打,就點了頭,等給那七爺兒好生戲耍了幾年後,他悔不當初也晚了。
而這第二件事兒就是他簡直恨死自個兒那隨隨便便的一點頭了,當那猴王兒問他的時候,他該說,不了,我身子不爽利什麼的啊!他要說了那個不字兒,何來這一路的折磨啊!
阿克敦是真心為自個兒那兩圈就沒摘過的黑眼圈抱屈兒!
你說他怎麼就忘了那日校場上,七爺兒教她‘射’箭時,她那不學會誓不罷休的匪氣模樣呢?
但凡他記得丁點兒,也不會為了那本兒三字經給她折磨的夜夜不得安睡啊!
他實在困懵圈的時候,也問過她:“這學字急不來的,你這開‘蒙’晚,慢慢認就成,何必這麼較真兒?”
可那猴爺兒呢,管他舌頭開‘花’,她也只悶頭一句:“快點兒的,別嘮叨,我再寫一遍給你瞧瞧。”
瞧嘛呀!瞧嘛呀!
老蟑爬的真比您的好看,這讓他說嘛啊!
恁是‘混’的熟了,她也還是他主子‘女’人不是?就她那‘性’子,他若說急了,敲斷他那條‘腿’兒也是不無可能啊!
嘆也,嘆也,他阿克敦的苦悶何處訴也?!
好在,哈,主子的債,丫頭來償。
“誒,我說這位大姨,恁久不見,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想過咱沒?”阿克敦跟猴子‘混’熟後,嘴跟前把‘門’那些‘門’神都給遣散了,他不著調的撩閒著穀子,一邊兒的‘精’衛都不是好眼神兒瞅他,呸!臊狐狸,瞧見娘們兒就不是他了!
“想個屁——”穀子氣的臉透紅,那再見小猴兒的感動都給他噁心沒了,伸著拳頭便要去捶他,然攔在二人中間的小猴兒卻是先了一步。
她用手肘,力道不輕的杵了阿克敦的肚子一下,斜眼兒幾歪道:“滾,邊兒玩去,‘混’熟了是不?”
她眼睛一瞪,那股子匪氣又鑽出來了。
阿克敦只好扁扁嘴,聳聳肩,架著拐往後退了一步,彼時瞧著那得意的揚著下巴剜著他的丫頭,狐狸眼兒一眯。
甭美,這日子長著呢!
……
這一個不著調加另一個不著調,攪和的穀子準備好的眼淚,渣兒都不剩,那準備好的一肚子話,說出來了,那猴子也就是歪脖聽著,一會兒呲牙樂,一會兒搓著下巴不吱聲,反正是絲毫也沒給她掉眼淚的機會。
就算穀子小眼睛泛紅,小心試探的提了她那沒緣的孩子,咱猴爺兒都是一臉的不耐煩,“哭嘛?沒了都沒了,你能給嚎回來咋的?”
於是,到最後穀子無奈了,只能翻翻白眼嘆聲氣,哎……這猴兒的心怎麼就恁麼大呢?
不過這反過來一想,她這沒心沒肺如舊的模樣兒,卻實讓她墜著的一顆擔心提上去不少,如此,好些個她原想藏著掖著的話,也跟她倒豆子似的蹦了出來。
再次啟程,才一上車,穀子就趕忙跟猴子八卦起來。
“那舒‘玉’簡直是個傻子!”提起她穀子就想翻白眼兒。
小猴兒側躺著,單手撐頭,那懶洋洋緩緩眨著的眼兒,擺明是對著話題不上心。
可這不耽誤穀子說,憋了好幾個月的話兒,流水似的往出瀉。
“你是不知道,打從七爺兒被貶的訊息傳回來,府上別人都終日惶惶的失了分寸,就她一個蠢貨,日日來咱們院子鬧,挨個奴才折騰,動不動就討個由子罰咱們!”
“她又動你了?”小猴兒挑眉,眼神兒變的犀利。
穀子“哼!”了一聲兒:“不過是做些活計罷了,也沒啥過不去的!”
猴子眉頭皺了起來。
穀子瞧出來她要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