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國公決定一下,石家人也都有了共識,對受了傷的沈昭容,是不聞不問。甚至還攔著不讓她的丫頭出門去尋大夫抓藥。沈昭容完全是靠自己平日備下的一丁點兒傷藥撐著,加上皇帝雖然下旨打她板子,其實還是留有餘地的,她傷得並不算重,疼了幾日,也慢慢緩過來了,更察覺到了石家人的態度。心中暗暗叫苦。
她如今已經沒有了依靠,就算落入困境,也不知該向誰求助。孃家父親是不中用了,前些天沈儒平才來看過她,話裡話外都是埋怨,顯然也是相信了外頭的謠言,以為她真的守不住寂寞,跟野漢子偷情有了孽種。還說他本來好不容易尋到一門合適的親事。對方是個窮舉人的女兒,因要守孝誤了花期,如今才二十出頭。模樣兒挺清秀,身子也康健,必定好生養,只要他聘禮多給一些,就願意與他做填房。偏偏在下定之前,沈昭容鬧出了醜聞,如今對方後悔了,親事沒了著落,沈儒平心裡怨著呢,恨不得她明兒就死了。不再連累自己,怎會為她出頭?
皇帝那邊才重重罰了她,沈昭容也沒有門路進宮,自然不敢奢望。
沈昭容絕望之下,前思後想,終於還是決定要向安國侯府的姑媽求救。那畢竟是從頭到尾都力撐她的姑媽。雖說如今不怎麼中用了,但救她一命還是不成問題的。於是沈昭容派出了自己的陪嫁丫頭,千方百計潛出府去,送信向沈氏求援。
信倒是回來得很快,但信裡的內容卻有些不容樂觀。原來“沈氏”一直以為她真的懷了皇帝的骨肉,沒想到她會說沒有,若是真的有這層關係,哪怕是胎兒沒了,也有可能求皇帝看在往日情份上饒了她,可她既然不曾得到皇寵,如今還有什麼法子可想呢?還怪她無用,做了國公府的少奶奶,也能把日子過成這樣,連國公府的人都對付不了,還指望做什麼皇后皇妃?
沈昭容再次受了打擊,痛定思痛之後,決定要為自己再搏一把,只要有一線生機,什麼名聲,什麼前程,都顧不得了,就算一輩子做尼姑,也比讓石家人害死了強!
於是她就撐著受傷的身體去找臨國公世子夫人,對這位年輕的便宜婆婆說,自己確實有姦夫,那姦夫不是別人,正是皇帝!若不是他們有這層關係,皇帝又怎會任由朝臣們如何勸說,也不肯下旨為難自己呢?若不是宗室逼急了,皇帝也不會下旨打自己板子。饒是如此,皇帝也是念著舊情留了餘地的,不然這二十板子下來,早將自己打死了。
那世子夫人親見沈昭容受了傷沒幾天就能走能動了,心中也是猜疑不已,馬上就去告訴了公公和丈夫。臨國公陰沉著臉問沈昭容想要如何,後者就要求了一大堆,包括請大夫抓藥治傷、安排生活、準備補藥,等等,還親筆寫了一封血書,要他把信送到皇帝手中。
臨國公當時答應了,回過頭看了信,卻命兒媳在給沈昭容準備的飯菜與藥湯中下毒,沈昭容的警惕心強,立刻就發現了,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萬萬沒想到石家人連皇帝的賬都不買,就在陪嫁丫頭的護送下,帶傷逃出臨國公府。
她慌亂之下,也沒留意丫頭將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了,等醒過神來,才發現離皇宮大門不遠。就在她要轉去安國侯府的時候,石家人追了上來,很快就將她們主僕拿下。沈昭容不甘心束手就擒,就當場將自己與皇帝有親密關係的事嚷了出來,說自己是要進宮做妃子的,還懷過龍種,是石家把她的胎打了下來,如今又怕被皇帝知道了,要殺人滅口,顯然是有不臣之心,云云。
當時雖不是散朝的時候,大街上也有不少人的,當中有許多是官吏官差,石家人嚇得魂飛魄散,強行將她打暈了拖走,無奈知道的人太多了,他們想要給她弄個暴病而亡,也要擔心旁人說嘴。
石家人不知道,他們心慌憤怒,皇帝更心慌憤怒,他無比後悔自己念舊情饒了沈昭容,沒想到她居然睜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