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崔長風作禮道,“在下是山西太原人,才來地仙谷不過三天。”
“我也是才來地仙谷不到一年。我是北京人氏。”那姑娘說,“你的父親也是京官麼?也是被朝中的權奸誣殺了的?”
“不是。先父是武林人。他死於武林恩怨。”
那姑娘聽後嘆息道:“怎麼到處都是血殺?先父劉球,官任翰林院侍講,因議政得罪了閹奸王振,枉死大獄,全家也被誅連了。我是在被賣到妓院的路上被地仙谷的人救走的,如今正在學一點粗淺功夫,只盼有朝一日能出山報仇。哎,只是這武學太難了。真不知此生怎能得報大仇!請問公子,你的武功很高吧?”
“不。我的武功很低。我就是來地仙谷學藝報仇的。”
那姑娘一聽,頓時說:“真的嗎?離這裡不遠處有個山洞,洞內有一個怪老頭,武功奇高。我引你去看看。”
崔長風一想閒著無事,便道:“好吧。”
於是,兩人沿著山路向一道深溝走去。
那姑娘雖是文官之後,卻因經歷了大苦大難,江湖閱歷多了,官家閨秀的兒女作態就少了許多。她邊走邊說:“我叫劉小瑤。”
崔長風說:“我叫崔長風。”
“我的師父就是那個射野兔的姑娘。她的武功可不高。以後你教我練武,可以嗎?”
崔長風苦笑道:“我的武功也不高,怎麼教你?”
那姑娘失望地沉默了。
兩人來到一座山崖下面,劉小瑤說:“那怪老頭就在上面,怪嚇人的。咱們偷偷看吧。”
崔長風道:“不怕。這地仙谷的人,還會傷人麼?”
二人悄悄摸過去,隱在二十丈外的草叢中,只見一個很淺的山洞中,盤膝坐著一個奇怪的老頭。這老頭滿臉皆是鬍鬚,中等身材,雙目炯炯有神。雙手正在翻著功架,忽然朝前拍出二股掌力。這掌力好雄渾,猶如颶風一般直撲六丈外的一塊石頭。只聽轟地一聲爆響,那石塊頓時就被這隔空掌力打得粉碎。崔長風從來沒有見過這等掌力,他在路途中所見的正義王、湯暨薇、芳丹甜、蒙面老人,雖然盡是當今絕頂高手,但誰也沒有展示過這種武功,所以,看得崔長風直咋舌。
只見怪老頭對著山頂宮殿的方向,聲音煩躁地喊道:“常老頭,老夫要你過來一趟。”
少停,只聽得山頂有個人回答:“你今日有把握了?”
怪老頭道:“有把握無把握,老夫也要找你交交手!”
這時,只見山頂的一間平房的窗戶中,平平射出一個黑袍蒙面人來,崔長風不禁大吃一驚,而劉小瑤卻已驚叫出聲音來了,嚇得“啊”了一聲。
因為那山頂平房的窗戶下面,是一面數十丈高的陡峭崖壁。那黑袍蒙面人竟從窗戶中直射出來,豈不落在懸崖下摔成肉泥?
只見那黑袍蒙面人射出窗戶後,身形一折,已經如平地一般站起。他的腳下,忽然無端地現了一層霧氣,就好象一朵白雲一般。只見他雙臂輕輕扇動,猶如飛鳥扇動羽翅,如此從數十丈的懸崖上慢慢降落下來,落在山下的一棵大樹頂上,然後,就踩著樹頂的枝葉,直往這面行來。
崔長風在這一面,只看得目瞪口呆。
這時,只聽怪老人長嘆了一口氣。
那黑袍蒙面人走到山洞前一丈處站定,聲音溫和地道:“我講過許多次了,你隨時都可以出谷到中原去。這六十年,也真難為了你。你如感到煩悶,這就走吧。”
那怪老人道:“老夫如若無端出走,好讓天下人笑掉大牙麼?”
黑袍蒙面人道:“六十年了,你還是一點禪機也悟不到?”
怪老人道:“老夫魔霸一世!從生下地那天起,就不是為了到這人世來悟禪機的!常老頭,你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