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掀開眼簾看著她,葉南鳶就躺在他身側,一雙泛著水霧的眼睛通紅,讓人忍不住的心生幾分憐惜。
不能說話,她小聲搖頭,身子又靠近了幾分。
四阿哥深吸一口氣,滿鼻尖的梨花香。
他聽話的點頭,手剛放下去,周嬤嬤就進來了,她事無巨細,仔仔細細的捻了被子,剪滅了兩盞燭火,才走的。
「小姐好生休息。」
等人走後,四阿哥才撥出一口氣,剛要起身,身側的人就直起身。
她剛脫了外面的紗裙,只剩下裡面的裡衣,杏黃色的裙子嫩的如同春天的芽。她腰桿極細,此時微微往下彎。
手指伸出去,又不敢的縮回來。
指著他不停流血的腿,一臉的手足無措:「怎麼辦啊?」
「疼不疼?」
她仰起頭,剛一對上他的眼,泛著水霧雙眼便立馬溢位一滴淚。眼角滾了滾,到底還是滑落下來。
熱淚滾到她眼角的紅色淚痣上,她半跪在他身側,無辜又柔弱的讓人心中一緊。
他漆黑的眼簾暗了暗。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將她眼角的淚撫去了。
「不疼。」
第7章 還沒當上外室葉南鳶足足……
葉南鳶足足哭了一刻鐘。
哭的時候,她腦子裡閃現出不少的版本,是該哭的撕心裂肺,還是該哭的嚶嚶動人?後來仔細回想,她阿姐寫的信。
來往十幾篇,她看了豈止上百遍?只怕都會背了。
雖她阿姐喜歡報喜不報憂,言語之間卻也忍不住的透露過幾分小女兒家的吃味,她說四阿哥寵愛李側福晉,也時常去與她一同入府的郭格格那兒。
說她羨慕李側福晉嬌艷的如同一朵牡丹花,受寵程度有時候就連福晉都比不過。
又說,住在她隔壁的郭格格,生的極為貌美,一瞧就是個楚楚可憐讓人憐惜的模樣。
江知微寫這些信的時候,葉南鳶是難過的。她阿姐那麼好的一個人,在閨閣之中說的都是琴棋書畫,也曾嚮往遠處的山水。
卻不曾一入了四阿哥府後,心中倒是隻有了四阿哥,就連寫下的隻言片語之間都看出裡面透露出的謹慎與卑微。
一切都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
葉南鳶抬起頭,無聲的落淚,她不出聲,也不哼,只那眼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啪啪的直往下掉,哭的臉上的面紗都濕了。
可四阿哥這次卻沒再伸出手了。
剛一時之間情迷越了界,如今只任由她哭,也沒在阻止過。
可最後,還是沒忍住。
她皮子太白,太嫩,哭到最後眼尾緋紅一片。
到底還開口求了饒:「你再哭下去,被褥都要哭濕了。」他垂下去的手指無聲的摩挲了兩下,無奈道:「若是當真覺得對不住,倒不如來幫我上藥?」
小姑娘哭的剎不住車,奶聲奶氣的打了個嗝:「好。」
因傷在大腿,葉南鳶拿剪刀將旁邊的布料剪開,只露出傷口來。
這道疤是那削尖的鐵棍劃傷的,足足有巴掌那麼長,又因這一上午癒合又撕裂,傷口上的肉往上掀,血肉模糊的實在是有些觸目心驚。
「肯定很疼吧。」
葉南鳶低著頭盯著那塊肉喃喃的問了一句。
心中卻是在冷笑,疼嗎?疼就好,江知微入他阿哥府不出一年便死在他的府中。
她知道訊息的時候,比這疼千倍萬倍!
「都說了不疼。」
胤禛淡淡道,最疼的骨頭已經接好,看傷勢也無大礙。腿上的劃痕再大再重,對他而言也不過是皮外傷,雖是疼些,但今日這般兇險,這種情況已經算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