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一路上往西院去,只他低垂著腦袋,渾身的氣質冰冷又微沉。沒有奴才敢大膽去瞧他,倒是沒人發現他臉上帶著傷。
在去葉南鳶那兒的路上,四阿哥還是帶著怒氣的,葉南鳶膽子太大,什麼都敢做,這府中多少雙眼睛盯著她難道不知道?
因自己偏寵於她,福晉與李氏那兒都開始不滿。雖是沒明說,但四阿哥不是不知道,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道罷了。
可就是這樣縱她,縱容的她什麼事都敢做。
胤禛舌頭頂了頂自己的臉頰,感受到嘴裡一陣腥甜,其實昨晚就疼的說不了話,不過他一直忍著沒讓蘇培盛知曉,不然被他知道自己嘴唇都出血了,洩露了出去葉南鳶第一個沒好日子過。
他氣葉南鳶也就是氣在這兒,膽子太大,皇子的臉上都敢動手。
李氏的事是自己有錯在先,但……胤禛咬著牙,上前兩步一腳踹開了門。啪的一下,門框被用力地踹開。
胤禛抬腳跨著大步走進去,屋內沒點燈,窗戶都關的緊緊的。
丫鬟太監都不在,四阿哥深吸一口氣走進去,剛到內殿裡就見葉南鳶坐在軟塌上,側著身子背對著他。
瞧見那消瘦的背影,胤禛暫停腳步,雙手被在身後用力掐了一把。
發沉的聲音冰冷道:「葉氏。」
葉南鳶摩挲著棋子的手一頓,隨後頭也不回,淡淡道:「貝勒爺來了?」她就是這樣,高興的時候喊爺,不高興就直接喊貝勒爺。
而床榻上,才會溫聲細語,面色緋紅的一聲一聲喊他先生。
如今這聲不冷不淡的,顯然就是生了氣。
胤禛掐著掌心的手一頓,隨後怒火更往上竄了幾分,她還好意思生氣,她這一巴掌打的自己至少三日不能入宮見人。
黑沉著一張臉走上前,他站在她面前抬手在棋盤上敲了敲。
冰冰冷冷的一陣聲響,葉南鳶直接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貝勒爺過來,是來懲治南鳶的嗎?」她面上未施粉黛,兩側卻帶著緋紅,氣色顯得極為的好。
胤禛不知曉她生了病,只道:「你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若是被有心人知曉,告到宮裡面,一個小小的格格敢打貝勒爺。
不死也要脫成皮。
「你這脾性,太大太野。」他板著面色,冰冷著一雙眼睛,教訓:「你看這府裡,誰跟你一樣,都傷到爺臉上來了?」
葉南鳶卻是自嘲一笑,搖頭別過臉:「貝勒爺後悔了?不該讓南鳶入你這高門大院了是吧。」她聲音嬌軟,聲音裡卻帶著沙啞。
嘲諷一笑,仰起頭直視他的眼睛,雙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撞入他的心裡。
葉南鳶起身,冷著一張臉:「貝勒爺別忘了,南鳶本來就不是這府裡的人。當初南鳶不願意入府,是被您逼進來的。」她唇色鮮嫩誘人,可說出來的話卻咄咄逼人。
帶著刀子般,直往他心口插。
「貝勒爺如今後悔也來的及。」葉南鳶咬著牙,卻偏偏要笑道:「左右我膽大包天,粗魯野蠻,配不上您。」
「你!」這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卻刺的他渾身都疼,抬手舉起來,卻顫抖的如何都放不下。
「你打啊。」看著他高舉的掌心,葉南鳶卻是將臉揚起:「你也打我一巴掌,還回來。」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臉上碰。
「貝勒爺也厭倦我了,我也不想在聽貝勒爺滿嘴的謊言。倒不如放我出府,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干。」
『啪』的一下,四阿哥黑沉著臉,一巴掌甩在她身側的桌面上。
八仙小矮桌硬生生的被拍成了兩半,上面放著的粉色棋子順勢滾了下來,他渾身怒氣,板著臉像是黑雲壓城,目色沉的像是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