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患若再發生,莊家房屋皆被淹沒,只怕到時候難民數不勝數。」清冷的聲音沒半分起伏,四阿哥邊說話,邊捧起茶盞喝了一口。
「兩位大人是如何想的?」
低下兩個大臣坐椅子上,微弓著身子頗為幾分戰戰兢兢。黃河水患一直是個難解決的問題,每年春季的時候都要淹死不少人。
這差事做的不好是罪,做的好卻是太難了。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後一人起身上前,琢磨著道:「水患之事一直都是由高大人處理。」
「我等兩人雖都是工部出生,但對治水患之事只怕是術業有專攻,不敢有何意見。」黑沉的眼簾掀開,四阿哥微眯著眼睛看下去。
說話的那個大臣站在書案面前,正面對著的就是四阿哥毫無情緒的冰冷表情。朝服下的一雙腿在瑟瑟發抖著,額頭上也開始溢位了一腦門的冷汗。
「貝……貝勒爺?」
屋內的空氣實在是過分的焦灼,直至另一人也硬著頭皮起身:「我等倆人雖是不行,但貝勒爺若是有人選的話,屬下們任憑貝勒爺差遣。」
那暗沉冰冷的情緒這才算是放鬆下來,掌心搭在桌面上,輕輕地瞧打了幾下:「皇阿瑪與太子不在,雖命我主持朝中之事,但治水患一事說到底還是兩位大人再處理,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兩位大人應當更加明白些。」
「這……」四阿哥這話說的雖是客氣,但實際上卻是步步緊逼,四月的天愣是嚇得其中一人滿額頭的冷汗。
抬起袖子不停的擦拭著,裡面的手都剋制不住在顫抖:「貝勒爺這一問,屬下倒是想到了一人。」他抬起眼睛,試探著問。
「這屆的舉人中,有個叫做汪謙的,貝勒爺可還知曉?」
四阿哥掀開茶盞,撇了撇上面的浮沫,一臉漫不經心道:「應當是這屆的榜眼。」平平淡淡的一句話,那人卻還明瞭這話問對了。
當下放心了兩分,隨後微弓著身子繼續道:「汪謙乃是新科榜眼,文章做的極好不說,對治水患一事卻是極為的有見地。」
「哦?」四阿哥眉心一挑:「是嗎?」
語氣雖依舊是冰冷,但面上的神情卻是變了,那人暗罵四阿哥老狐狸,一邊隨著四阿哥的意思繼續道:「當時殿試,萬歲爺對這位汪謙也是極為的欣賞。」
「只是可惜了。」四阿哥微嘆了一口氣,道:「皇阿瑪還有對其沒任職,就去了江南。」
兜兜轉轉這麼久,原來這話在這等著呢,知曉四阿的要求,也就容易了,他喘出一口氣,跟著符合道:「再過幾日,萬歲爺要大規模官員調派,到時屬下願為汪謙請命。」
另一人也上前,彎下身子符合道:「屬下也願意。」
擱在桌面上的手輕微敲打了兩下,屋內瞬間只有那細微的敲擊聲兒,兩人站在四阿哥面前,心隨著那敲擊桌面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忽而,就在兩人快要熬不住的時候,門外蘇培盛忽然走了進來。
「爺。」蘇培盛硬著頭皮走進來,模樣有幾分戰戰兢兢的,湊到四阿哥耳邊,小心翼翼道:「葉格格派人來給您送糕點來了。」
擱在桌面上的手一瞬間收緊了。
胤禛先是接過茶盞捧起就要喝,湊到眼前才發覺茶盞裡面已經空了,他佯裝自然的放下,拳頭捂著唇又咳嗽了一聲兒。
「先退下吧。」
兩人鬆了一口氣,隨後趕緊退了下去。
等人走回,四阿哥才掀開面前的摺子,不經意的問道:「葉格格送了什麼?」他攤開手中的摺子,一臉看的認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平淡道:「讓人進來。」
蘇培盛面上微微帶著笑意出去,沒過一會兒就將食盒拿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