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鐘之後,城門徐徐抬起,證明二親王並無真正反逆。
二親王帶著掌城與十幾名侍衛騎馬出城,直奔慕女節而來!
四目相對,兩神無主,一記思愁,半面遮憂;女節滴滴淚,親王唏唏口,無聲倒比有聲難,悽慘慘……
二親王終於見到日思夜盼的慕飛玲,張著口卻說不出話,更是憔悴的臉上一抽一動,其狀悽然。突然又見文圖手中持著王令,急速跳下戰馬,迎向文圖俯下身去。
文圖展開王令沉聲念道:“大王令,二親王獨高自大,藐視王威,公然辭殿而不入致杳無音信,置王室於不顧,成王議,削其王位貶為庶人終生不得入宮。大王歷二十一年二月初六。”
二親王聞聽此令,猛然閉上眼睛,已經聽聞陳王暴斃,四王被擒,可是兄王還是沒有同意自己以反逆治罪,到頭來還是放縱了自己,他獨自承受苦難,嘴裡連連回道:“謝大王不殺之恩,草民接令……”
剛想上前接旨,可是腳下已經不聽使喚,蹌踉一步又止住,慕女節一見心痛不已,急忙下馬想要去攙扶,被文圖制止──無論二人如何兩情相悅必須如實告知,禮數還是要有的,二王已是平民,可慕飛玲乃是北土女節,次公主之位!
不知是天道弄人,還是理當如此。當年二王因慕飛玲為歌女被陳王要挾加害永世王后,如今世道逆轉,瞬間立在二王眼前的是高高在上的女節,兩人地位仍是十萬八千里!
“二王,慕飛玲於十年前便是北土女節……”文圖低聲說道。
二王愕然,足下更是如縛千鈞不得而動,臉色鐵青懊惱不已,急忙俯身施禮:“小民參見女節……”
慕女節渾身一顫,這才意識到眼前事實,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想上前擁住,可旁有文圖前有兵勇,可禮數應允又怕這二王多心,不敢傾向於自己,立即無助地瞧向文圖。
文圖見狀一目瞭然,上前扶起二王,悄聲道:“二王,你可知召合公主善娥與北王之妹四公主符柔也是為你求情,否則大王絕不會如此輕描淡寫;眼下,文某絕不阻攔你,若是執意尋死,自可返回城內,大王與冷凌不忍心拿你,但蘇士廉蓋等人絕不允你閉門封城,也枉費了慕女節多年苦心;若是心有生念,不如隨我返回程家莊,審時度勢再作打算……”
二王更是驚惶失神,善娥為生母之死為自己求情,自己當是感恩不怠,那也是自己王侄女;眼前的室主自稱文某,北土符柔公主,又是什麼狀況?
自己一時懵懂,便小心翼翼瞧嚮慕女節。
慕飛玲深深點頭。
二王再也控制不住,心中一酸,慘淡之情油然而生,硬生生控住眼淚,轉過身去對掌城說道:“我已是一介平民,你等即刻回城開啟城門,迎接北上行軍,一旦北土蠻夷兵臨城下,定要遵從大將軍之令誓死抵抗,多攔一些時日,便可滅敵之威風,少一些生靈塗炭……”
掌城將軍立即下馬,俯身有辭:“二王,我乃二王門下,誓死……”
“住口!”二王冷聲喝道,“自今日起你便是大王門下,與我毫無干係,今後口中不得再提及二王之詞!”
掌城等人紛紛低聲應道:“是……”
無奈之下,眾人返回紫葉城,開啟城門。
二王心意已決,跟隨文圖回到程家莊,聽著慕女節的敘述,慚愧萬千,沒想到室主竟是北土的王公文圖,王師便是符柔公主,可是自己身為王弟,卻屢屢羈絆於大王……
“如今世道不然,玲子已是女節之位,在下實乃草民,還望女節忘卻了吧……”二王慘慘言道,本是消瘦的身子似乎撐不住一陣風般。
“當年二王傾情於我,不也是王之位,哪有我作了女節,便生嫌棄之念?梅有往復,人有輪迴,唯寒中獨放,真情無暇才是人間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