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的態度堪稱是歷任三司使中最好的一個,讓趙曙龍心大悅。
沒辦法,以前三司窮,每每遇到差錢的時候就會打官家小金庫的主意,天長日久,把官家都弄窮了。
所以這事兒大家都心中有愧,現在官家只是想修繕一番宮殿,誰也不會反對,否則良心會痛。
這事兒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韓絳提及了另一件事,「陛下,商稅年年增加,有人建言,說商人們如今花錢大手大腳,奢靡之風從汴梁刮到了南方,商人們競相攀比,一擲千金,可見商稅有極大的增長餘地。」
他抬頭,神色有些糾結。
「此事臣不知利弊,但……結餘卻讓臣心動了。」
趙曙也心動了。
「商人這般有錢了嗎?」奢靡之風不可起,這是趙曙的認知。
但凡王朝末年,不管是權貴還是豪商都會競相攀比!
競相攀比,這幾乎是一個亡國之前的標準。
「前唐時,自開元始,權貴豪紳竟然攀比,奢靡的讓人驚嘆。」韓琦顯然對這類人沒什麼好感,「安祿山之亂後,國家衰微,按理應當上下同心,勵精圖治。可依舊是奢靡無度,至此前唐再無幸理。臣以為,該加!」
提及商人,大夥兒都是一臉的同仇敵愾,喊打喊殺。
「臣附議!」
那些商人太嘚瑟了,該加稅,用稅收來調節他們的財富。
趙曙點頭,「此事再議議,若是無錯,年前就定了。」
富弼見趙頊一直沉默,就出班說道:「臣記得大王於商賈頗有些見解。」
這是示好,讓趙頊出來展示一番自己的見識。
趙曙含笑道:「他還年輕,哪裡懂的那麼多。」
皇子出閣聽政,所謂聽,就是帶著耳朵來,卻沒讓人你說話。
被點名後,趙頊出班說道:「陛下,臣以為此事要謹慎,要先查清楚。」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做事要沉下去,要對準受眾群體去調查。
這是沈安一直推崇的做事方法。
趙頊隨後就告了假,一路去了沈家。
「增加商稅?」
沈安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商稅關係到大局,增減都要仔細思量,多番考證……朝中這個態度輕浮了吧?起因是什麼?」
「說是商人太過奢靡。」連趙頊都有些幸災樂禍,可見這個大宋雖然商業發達,但士大夫們的骨子裡依舊看不起商人,不,是要打壓商人。
重農抑商,這是千年來的國策,並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這是作死啊!」沈安淡淡的道:「有錢是好事,花錢沒人管你,可你別嘚瑟。這人吧,越嘚瑟就越容易倒黴,這不就來了。不過奢靡的只是少數,朝中要以此來衡定商稅,卻有些過了。」
趙頊點頭,「我準備各處去看看,看看商人們如今的模樣。」
「好。」這是好事,沈安舉雙手支援,「做事要沉下去,沒有查驗就沒有資格發言,這是某一直堅持的觀點。你下去好生看看,大有裨益。」
「是。」趙頊被沈安影響的比較深,最近沈安又給他講了一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的道理,現在就是實踐的好時機。
趙頊帶著隨從融入了汴梁城中。
他沒入宮之前經常到處跑,對汴梁比陳全他們還熟悉。
他第一站去了碼頭。
有了吊車之後,碼頭的苦力就少了些,按照沈安的說法,吊車增加了生產力,但卻減少了就業。
「見過大王。」
蘇義認識趙頊,見他來了,就警惕的四處看看,擔心有刺客。
趙頊笑道:「我只是來尋些商人說話,你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