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不解,但依舊叩首,而且很實在,一下一下的,地面都被磕出了個小坑。
沈安頷首道:「有分寸就好。」
老人很世故,讓大漢叩首就是準備送他去從軍。進了軍中之後,有了今日的際遇,大漢也能說一聲,『是沈龍圖讓某來投軍的』。
這樣當然有些不妥,所以老人先讓兒子磕頭請罪。
人老成精啊!
沈安笑了笑,然後瞪眼道:「趕緊滅蝗!晚些地裡的東西收割乾淨了,記得深耕,把蝗子都給弄出來。」
蝗子就是蝗蟲的卵,這是個害人的東西。目前只是在土裡蹲著,只等機會來臨,再度為禍人間。
有人問道:「沈龍圖,這個蝗子可能賣錢?」
問話的是個婦人,看著面色黝黑,手粗糙的不像話,背上還背著個女娃,讓沈安想到了果果小時候的模樣。
他笑道:「一石三千錢!」
「三千?」
那個婦人歡喜的回頭道:「官人,是三千呢!」
一個黝黑的男子咧開嘴笑了,「那可好,那年朝中收蝗子,一升才給二十文錢,這個可多了許多。」
一石有一百升,加起來就是兩千文,而現在開出了三千文的價格,讓百姓們歡喜不已。
「多謝沈龍圖!」
百姓們歡呼了起來,沈安黑著臉道:「是官家和朝中給錢,謝某作甚?」
「官家萬歲!」
歡呼聲中,那些從外地趕來的百姓試探著過來,沈安橫眉怒眼的瞪了幾下,本地百姓訕訕的讓開了通道,有人喊道:「別踩著莊稼!」
「沖啊!」
瞬間人潮就湧向了蝗蟲。
這就是滅蝗的人民戰爭啊!
沈安見到這等氣勢,不禁心中暗爽。
「見過沈龍圖。」
沈安回身,見是濃眉男子的隨從。
「何事?」
隨從側身道:「我家郎君久慕沈龍圖的大名,想請沈龍圖飲酒。」
沈安看著他,「他讓你來請?」
隨從點頭,沈安就笑了起來,「好大的臉面,滾!」
隨從愕然,剛想說話,一把長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敢?」
他緩緩偏頭看去,李寶玖臉上的那道疤痕就映入了眼簾,嚇得他的腿一軟,喊道:「郎君救命!」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奴僕。回去!」
沈安很忙,還得在兗州一代視察。
李寶玖收刀,說道:「郎君,該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咦!
這廝的大宋話越發的厲害了啊!
「沈龍圖留步!」
那濃眉男子策馬過來,拱手道:「家僕無知,得罪了沈龍圖,回頭我收拾他。」
沈安斜睨著他問道:「你要請某喝酒?」
濃眉男子點頭,沈安道:「如此尋個地方吧。」
「請。」
沈安和濃眉男子在前面,李寶玖和聞小種在後面,他低聲道:「不是說這家人在背後捅了郎君一刀子嗎?郎君為何還和他笑眯眯的去喝酒?」
聞小種淡淡的道:「郎君在坑人之前,就喜歡笑眯眯的。」
李寶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記得郎君喜歡哼歌,什麼……甜蜜蜜……你笑著甜蜜蜜……就是這個?」
聞小種的臉頰抽搐了一下,「對。」
一行人進了仙源城,沈安拒絕了去那家的邀請,最後尋了家酒樓喝酒。
酒樓沒啥生意,夥計都跑的差不多了,據聞是去城外弄蝗蟲掙外快。
這年頭的人,真是機靈啊!
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