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就是這麼拖一拖的給拖沒了。
沈安出班道:「陛下,臣以為不妥。」
成為燕國公之後,沈安覺得有些新奇,這幾日還在適應期,很少發言。
趙曙說道:「如何不妥,你可說來。」
「臣以為北方的道路要修,而且要大修特修!」
「拿什麼修?」韓絳覺得沈安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三司的錢糧才將鬆緩了些,後續燕山路說不得還得花錢,大修特修,哪來的錢糧?」
但凡做了三司使的,大部分都會成為老摳。
目光短淺啊!
沈安嘆息一聲,「南方歷來富庶,後來海貿大興,更是錦上添花,韓相可知南方的商人已經敢用金箔來做花了嗎?」
「奢靡!」
韓琦很是不滿,但沈安看到了些羨慕。
「那些商人有錢,恨不能把金箔拿去擦屁股,可北方呢?」
沈安覺得他們沒看到長遠之處,「隨著海貿的大發展,南方會持續快速發展,那麼……賦稅也會越來越多,諸位,當南方繳納的賦稅佔據了七八成時,會是什麼後果?」
「那是好事。」韓絳一想到這個就覺得歡喜,「若是如此,三司的日子就好過了。」
「可北方呢?」沈安繼續說道:「南方會因為有錢而持續不斷發展,可北方呢?北方因為沒錢,道路會失修,學堂會減少,這些都不算什麼,最怕的就是……南北隔閡!」
呯!
韓琦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拍向了身後的那條大腿。
啪!
曾公亮中招了。
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捏住了前面的肥腰,用力一擰。
老東西,老夫憋了許久,今日就給你個痛快!
兩個宰輔嘶嘶呼疼,韓琦回頭看了曾公亮一眼。
呵呵!
老傢伙竟然留指甲了。
他覺得後腰肯定出血了,回頭再收拾曾公亮。
「陛下,沈安此言切中了弊端!」
韓琦顧不得收拾曾公亮,面色凝重的道:「臣等只想到了賦稅,只想到了北方攻伐,卻忘記了隔閡。
南方靠海,如今靠著海貿,南方的日子越發的好過了。可他們會不會覺著北方是累贅?」
趙曙在沉思,看向沈安的目光中多了歡喜,「朕此刻才覺著給了你燕國公的封賞還不夠。」
呵呵!
沈安心中有些得意,趕緊謙遜了幾句。
這個不是他的獨創,而是來自於後來的大明。
大明從南北榜事件到後期南方對朝中的隔閡,無一不證明瞭南北發展不平衡的弊端。
什麼皇帝派人去南方收稅,被當地的百姓自發暴打,還弄死了幾個。
這等事兒不看表面,內裡隱藏的全是隔閡。
而大宋此刻也面臨著這個問題。
「海貿大興,南方的賦稅越來越多,商人們越來越有錢,在此帶動之下,百姓也會越來越有錢,這是好事。」沈安在分析,擁有後世眼光的他很是從容不迫,「但北方卻依舊原地踏步,十年後,二十年後,百年之後……南北的差距會更大,其中帶來的風險想來陛下和諸位宰輔盡知……」
盡知個屁!
趙曙和宰輔們的老臉都有些掛不住了。
今日若非是沈安的提醒,他們還沉浸在北伐大勝的喜悅裡,忽略了北方的發展問題。
「如此,北方必須要發展,這個應當再無疑慮。」
無人反對這個建議。
沈安說道:「可怎麼才能發展?譬如說北方也靠海,可否出海貿易?譬如說北方有礦,可否大建作坊,生產些南方急需的東西,如此南北互補……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