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寄託在別人的不忍心上是不靠譜的。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陳晝睜開眼睛。
艾瑪將牛奶端到了陳晝的面前,“伊莎小姐,喝點東西吧,你的額頭又紅又熱。”
陳晝點了點頭,心不在焉地接過牛奶,於此同時,一個石破天驚的想法在她心中浮現。
如果從伯爵領逃走呢?
陳晝一邊喝牛奶,一邊睫毛因為恐懼和興奮在微微眨動。
她知道這聽起來很天方夜譚,如果是剛穿過來的自己,恐怕會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
這可是中世紀,被一隻老鼠從腳上過一遍都可能噶掉的中世紀。
身為一名騎士,在外尚且不安全,往海上去有海盜,往森林裡有野獸,往大路上去有劫掠者,更不用說她一個女性。
她可能隨時會因為一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性別遭受可怕的事情······
九死一生啊。
陳晝有些退縮。
這些是她身為伯爵小姐怎麼也不可能碰到的事情,伯爵堡的石磚雖然冰冷,但卻能屹立百年,安娜夫人雖然控制慾強,但也從來沒有虐待過她。
陳晝閉了閉眼睛,她該怎麼選擇?
“伊莎小姐。”艾瑪溫聲說道,“我幫您把頭髮鬆開吧。”
陳晝點點頭,她像以前那樣,將頭放在艾瑪的大腿上,闔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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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身上有淡淡的檸檬和麵包的酸味,和一些屬於七月的花卉的香味,伴隨她的手指輕輕按摩著頭皮,陳晝下意識放鬆下來。
“艾瑪,你是多少歲的時候出來工作的?”陳晝閉著眼睛問道。
“十二歲。”艾瑪回答道。
“你還記得你在家是什麼樣子嗎?”
“嗯,”艾瑪發出輕微的鼻音,“在家裡可忙了,好多事情要做,餵雞,割麥子,還有幫人擠牛奶,好多事情都記不住,太久了。”
“就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其實有趣的也有,”艾瑪說,“我記得有天我們村裡來了一個會表演馬戲的人,人家給他吃的,他就表演一些把戲給人家看,很有意思,我記得他能把自己的頭從兩腿之間伸出來,還能在一根繩子上行走。”
艾瑪笑了起來,“我當時拿著母親給我買牛奶的零錢,買了一個黑麵包給他,他很高興,給我表演用鼻子吹笛子,他的鼻子真長,一口氣能吹半首曲子,還答應等第二天教我,我興奮得一晚上都沒睡著覺。”
“那你學會了嗎?”陳晝問。
“沒有。”艾瑪安靜了一會兒,就在陳晝想問為什麼沒學會時,艾瑪輕聲說道,“第二天他就被人抓起來了,我們那時才知道他原來是逃兵,剛剛從一場慘烈的戰役上逃下來的,他掙開了抓捕他的人,想要往村子外面跑,他的運氣很好,追他的人射了很多箭都擦著他的身體過去了,但又沒那麼好,他沒跑出多遠撞到了一匹正在奔跑的馬,脖子被踢斷死了。”
“······”陳晝沉默良久,從床上起來坐直身體,“······很抱歉。”
艾瑪笑著搖了搖頭,“哎呀,這有什麼可抱歉的,早就過去了,我都快忘記了,再說這種事情只能怪他自己不當心,也怪不了別人。不說這個了,我去廚房看看麵包有沒有做好。”
:()穿越成伯爵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