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晝上大學的時候有個舍友酷愛吃火鍋,可學生宿舍禁止做飯,那時候又沒有自熱火鍋這種東西,於是她從校外買了一人食的小鍋。
由於是有點年代的宿舍,上床下桌,還專門為桌上型電腦的主機預留了存放空間的櫃子,就在寫字桌地下,那個舍友平時就把小鍋放在那個櫃子裡。
有一次舍友忘拔插頭,因為是夏天,櫃子裡插座的電路過熱,導致裡面燒了起來,那天下午陳晝剛好沒課,在寢室睡覺,半夢半醒間看到滾滾濃煙,一抬頭火都燒到蚊帳上了,雖然後來她及時滅了火,不過她永遠忘不了剛醒來的那一刻。
她差點以為自己快死了······
結果現在又碰到這種情況,她差點一瞬間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宿舍。
不過好在腰間的疼痛讓她回過神來,摸著腰上因為綁束腰導致的淤青,她才回過神來,自己現在被流放到了中世紀。
她連忙從床(說是這樣說,其實是臨時搭建的幾塊木樁再鋪上厚厚的紡織物和毛皮——她儘量試圖不想那屬於什麼動物)上爬起來,這時候穿越來的先進性就體現在這裡,按照禮儀來說,無論如何她也應該穿好衣服,但陳晝深知只要活著就有一切可能,換句話說,要是死了就什麼可能都沒有的這條道理,她穿上鞋子後立刻衝出了帳篷。
外面一片火光,原本支起來用於作為光源的火盞被掀翻在地,橘紅色的火焰像水一樣流淌一地,巨大的吼聲從火光中傳來,大地也跟著顫抖,木炭屑混合濃煙飛揚,空氣彷彿在燃燒。
陳晝根本看不清火光裡究竟發生什麼,只能聽見一聲聲詭異的撕咬聲和人的慘叫,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有時利益的衝突下,手足也能相殘,但在某些時刻,卻又能對陌生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就像現在,陳晝打了個激靈,條件反射地就想打120,摸到亞麻睡衣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所處的時代根本連電話機都沒發明出來。
“得救人啊······對,得救人。”陳晝一邊喃喃,一邊往火焰裡走了幾步,立刻被熱浪燙得一哆嗦,原本金色的髮梢一下被燒得捲了起來。
她連忙撤了回來,將金髮捆成一團塞進後頸的衣服裡,然後往自己澆了一桶水,撕下一塊布料,然後衝進了火裡。
她往裡面走了兩步,就看到了一個倒地的騎士,他的臉埋在泥裡,幾乎要被溺死,臉頰似乎被什麼撕扯過,她連忙試圖將他的頭抬起來,可是剛一觸碰到他的頭盔,就立刻被燙得差點哭出來。
她抖著手,放在嘴下喝著涼氣,剛剛觸碰頭盔的幾個指頭,幾乎肉眼可見地發起了白,估計很快就要長出水泡。
雖然身上被涼水澆了個透溼,可這根本扛不住這麼高的溫度,水正快速地化成蒸汽在蒸發,汗水從她的額角淌下來,順著眉毛滑到睫毛上,陳晝眨了眨眼睛,汗滴掉到被熱輻射得發燙的鐵上,發出一聲小小的“呲”聲。
陳晝咬住牙,閉了閉眼,將手指按了上去,鑽心的疼痛從指尖傳來。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陳晝一邊在心裡默唸九九乘法表轉移注意力,終於,她數到八八六十四的時候,終於將那身繁重的頭盔和甲冑脫了下來,然後半是背半是拖地將人從火場裡拽了出來。
這時候外面已經聚了不少人了,幾個騎士連忙將陳晝拉的傷員接過來送到一邊,像見了鬼一樣看著陳晝。
陳晝低下頭,雖然她剛剛把頭髮塞進衣服裡,不過在火場的時候還是難免受到波及,布蘭切特小姐那頭如同金子般漂亮的捲髮已經被燒得七零八落,身上衣服也被燙得破破爛爛,不過好在完全沒有走光,因為她整個人被煙燻得烏漆嘛黑,分不清哪裡是鼻子哪裡是嘴巴。
伊莎·布蘭切特如果有在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