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她仍舊舉著剃刀,只是垂下頭,“我想我應該是輸了,對嗎?”
“不然呢?”阿希姆反問道。
梅閉了閉眼,眼角落下一滴眼淚,“很抱歉,雖然我知道現在說這個很可笑,但······我真的別無選擇。”
“真感人啊,”阿希姆冷不丁地說,“要不是唯一一個傻乎乎上當的人,現在還躺在椅子上動彈不了,我都幾乎要相信了。”
“你以為我是為了我自己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裡有很多孩子,他們的生計很成問題,我不這麼做,誰來為他考慮這一切,”梅義正言辭地說,“我並沒有傷害她,她還好端端地活著,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不是嗎?”
“是啊,”阿希姆冷冷地說道,“一動不能動的‘好端端’,我也可以讓你好好感受一下。”
因為被背對著,陳晝看不見阿希姆臉上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聲音,看到他轉了轉手上的匕首,輕巧地將原本正手握著的匕首,在指尖一番操作下變為了反手持握。
梅的臉色變了變,“我只是個孩子。”
“而我不是個英雄。”
阿希姆往前一步,他的匕首刺向梅。
梅連忙矮身避開,她試圖仗著身形更小的優勢從阿希姆的腋下逃脫,但這時一個普通的孩子和一個常年習武之人的區別是如此顯而易見,她剛試圖穿過阿希姆腋下的時候,阿希姆就已經更快的轉過身來,他穿著靴子的腳朝梅的膝彎處踢了一下,梅就立刻跪了下來。
梅的反應也很快,她一陣吃痛後立刻咬牙將剃刀劈向阿希姆的小腿,但阿希姆縮得更快,他踢了一下梅的手臂,那隻生鏽的剃刀就打著旋地滑向地板的另一頭。
阿希姆彎下腰,他的眉弓像海鷗一樣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陰影,覆蓋住了他如同棕色玻璃一樣的眼珠上的光彩,他掐住梅的脖子將她抵在地上。
梅的臉貼在地上,她驚慌失措地掙扎著,“你想做什麼、你想做什麼?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阿希姆用大拇指捋數著她後頸的骨頭,似乎是在尋找位置,他一手按著她的肩膀將她固定住,一手托住她的下巴,像擰毛巾一樣抓住兩端往相反的方向的方向打算旋扭。
梅望向陳晝的方向,尖叫起來,“媽媽!媽媽!救我!”
阿希姆動作頓住了,他的手仍扣在梅的下巴上,但是頭卻微微抬起來,看向了陳晝的方向。
陳晝正愣愣地望著他,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阿希姆。
窗外的雨水落到窗臺上,在溼漉漉的木頭上濺開一朵細小的水花。
阿希姆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忽然閉上眼睛,頭深深地垂了下去,他收回放在梅下巴上的手,改成手掌敲向梅的後頸。
梅倒在了地板上不動了,呼吸有節奏地吹過地板上的灰塵,似乎是暈了過去。
阿希姆從梅身上跨過去,他來到陳晝面前,蹲了下來。
“我沒殺她。”阿希姆快速地說。
陳晝輕輕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
阿希姆睫毛也跟著陳晝快速地顫動了幾下,他似乎想咧開嘴,但又很快意識到還有更嚴重的問題等待他解決。
“別擔心,我來看一下。”他檢查了一下陳晝的手腳,然後捏著陳晝的嘴,聞了聞她的口腔。
“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我還需要確定一下,聽好,”阿希姆用拇指將陳晝額頭的碎髮捋到髮間去,比起整理,這更像是一種安撫,“我待會問你一些問題,如果是的話,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你就眨兩下眼睛,如果不清楚,你就眨三下,明白了嗎?”
陳晝眨了一下眼睛。
“很好。”阿希姆吻了吻她的額頭,“她給你吃了什麼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