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放血的方式處理,就算她死了,那也可以推給伯爵小姐身體不好,畢竟所有人都是那套法子治的。
這已經不是什麼知識之爭了,這是利害關係,只要她無法證明自己這套創新的治療方法絕對勝於醫生的放血療法,她就不可能為自己爭取到這個方法!她就還是得被人當小白鼠一樣放血致死。
可是,她又能怎麼證明?
說自己是從更先進的未來穿越過來的?
那她會在被放血死前被火燒死吧。
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因為多吃了幾口韭菜和蘿蔔?
就敗給了中世紀落後的醫學認識嗎······
陳晝絕望之中,忍不住嘲笑自己。
陳晝啊陳晝,虧你自詡還是個來自現代受過文明教育的人,現在怎麼樣?在樸素的唯心主義世界栽跟頭了吧?
她看著自己的手臂,因為疼痛,眼前星星點點地冒出金光,陳晝知道,這是即將昏迷的跡象,在剛到這個世界來的那段時間,她經常能看到這樣的畫面。
此時這些星星點點彷彿變成了紅色的血雨,即將從她的手臂上、身上落下。
她疼得厲害,但腦子卻冷靜下來。
不行,一定存在著解開問題的方法。
這時候,陳晝忽然莫名想起了一件事,或者說一場考試,所有的人都被一道幾何大題給難住了,因為座標系完全無法建立,最後考試結果出來後,最後一題果然是全軍覆沒。
,!
於是老師就在臺上講了那道題目。
現在陳晝已經忘記那個老師叫什麼,但對他當時說的話印象很深刻。
“我知道你們都很聰明,或者說我相信能進入這個班級,能坐在講臺下聽課的人都是不是笨蛋,你們智力優秀,從小到大做了無數卷子,所以越是這麼聰明,越容易犯聰明人喜歡犯的錯誤,那就是自以為是,太懂得‘聞絃歌而知雅意’,一看到李白就想到明月,一看到幾何就知道要建座標,哪怕最後得不到最後的解,但為了得分你們還是這麼做,這是個很不好的習慣,這道題是我出的,因為我知道未來的考試會縱容你們這種聰明的學生,但我不希望你們把這種懶惰的聰明當做智慧,我希望你們記住一個道理,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必須圍繞題幹!”
說完這句話,那個老師在黑板寫下了答案。
他在那道幾何圖形的兩塊三角形之間拉了一條輔助線,然後用相似三角形和同旁內角的關係解開了題目,而這兩個知識點都來源於初中。
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必須圍繞題幹。
陳晝閉了閉眼睛。
她的題幹是什麼?
中世紀落後的醫學認知。
不,不對。她並不是一定要接受這種治療方法,這並不是根本問題,再想想!
她無法向醫生證明自己說的方法更有效,更科學?
是這樣嗎······不,還是不對,這個問題中,醫生也不是必須存在的。
到底題幹是什麼!好好想想!
陳晝閉緊雙眼,一道光穿過了她的腦海。
她忽然睜開眼睛。
她找到真正的問題了,同時,她也想出來解決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艾瑪只見伊莎小姐半躺在床邊,如同洋娃娃般的女孩的前額上有幾縷金色的碎髮搭著,仿若編織的金線,喊住她後半天又不說話,只能看見她似乎肩膀在微微抽動,於是艾瑪疑惑著喊了一聲,“伊莎小姐?”
金髮小女孩似乎聽見了她的聲音,微微揚起頭,只見那張如同水仙花般白皙的臉上,竟然已是爬滿了縱橫的淚跡,那雙如同寶石般湛藍的雙眼裡,此刻大顆大顆的眼淚正止不住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