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給自己找樂子,比如盯著餐桌上的木質紋路,想象著那是一條湍急的河流,而自己正划著一條獨木舟在奔湧的水流中前進。
一個急轉彎,再一個急轉彎,很好,陳晝想,接下來將要挑戰一個高難度動作。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手指被碰了碰,她的目光下意識離開餐桌,那條獨木舟瞬間消失在木色的“急流”中,她將視線投向了罪魁禍首,阿希姆朝她眨了一下左眼,陳晝感覺自己的手心被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很好,看來這場祝禱上開小差的人不止她一個。
陳晝不動聲色地看著阿希姆,忽然反手捏住了阿希姆的食指,然後指腹滑向他的手心,再順著手心往他的衣袖裡鑽。
阿希姆立刻就不笑了,他的胳膊抽搐了一下,猛地撞到桌子,振動讓餐桌上的刀叉碰到盤子上發出了一聲脆響,負責主持祝禱的牧師停了下來,整張桌子的人都向他們看過去。
陳晝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收回來,愧疚地小聲詢問,“你還好嗎?我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對不起。”
至於阿希姆,血色順著他的脖子爬上了他的耳朵,他的臉比盤子裡煮熟的大蝦還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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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他連忙用自己沒被觸碰的那隻手撈起餐桌上的作為聖血的葡萄酒喝了幾口,結果又不幸嗆住了,陳晝看得更加愧疚了。
用餐結束後,陳晝和阿希姆在教堂附近走了走,陳晝本想就自己剛剛自己的行為再好好道歉,結果剛要開口,阿希姆就被叫走了,陳晝便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看著遠處積雪漸漸消融的山崖,眯著眼睛吹著微風。
“真是個好天氣啊,不是嗎?”
陳晝回過頭,發現是剛剛在宴會上見過的拉溫治主教,即使對於一位七十歲的老人來說,他也有些過瘦了。
他穿著主教的衣袍,頭上戴著一個紅色的小帽子,“我能在這裡坐下嗎?”
陳晝反應過來後連忙起身讓開一些,“當然,請坐,神父。”
拉溫治主教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對於阿奎萊亞說,這個季節的景色是不是非常不錯?”拉溫治問道。
“我不太清楚,事實上,我才到這裡來沒兩個月。”陳晝誠實地說。
“我就說,”拉溫治道,“這麼美麗的女士我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您過獎了。”
“一點也沒有,”拉溫治看著她的眼睛說,“您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人。”
陳晝一時啞然,她沉默半晌開口道,“我以為,您是一位教徒。”
“確實如此,但在成為虔誠的教徒前,至少人應該坦蕩地面對自己的真心。”拉溫治那雙深陷眼眶的眼睛輕輕眨了眨,沒有一絲渾濁,甚至看起來如同孩子一般明亮,“畢竟,禁慾並不意味我們就雙目失明,失去了辨別美麗的能力。”
他甚至有些促狹地眨了眨眼睛,“畢竟,我可以看選單,但是不點菜。”
陳晝腦海中想象著白髮蒼蒼的拉溫治走到餐館坐下,翻看著選單,旁邊一臉不耐煩的服務員插著腰腳在地板上打著拍子的畫面,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們正說著話的時候,阿希姆走了過來,他站在陳晝的身邊,和拉溫治主教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拉溫治主教的目光從阿希姆的臉上移到陳晝的嘴角,他繼續溫和地問道,“您知道在上帝給人的禮物中,他得到最晚、同時也是最少的回報的禮物是什麼嗎?”
陳晝搖了搖頭。
“美貌。”拉溫治主教說,“他給予人們權力,人們回以宏偉的教堂和聖像,他給於金錢,人們會用它來幫助窮人,他給予智慧,人們用來寫下讚美他的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