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陳晝心裡喊道,吾命休矣。
冤啊,二十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考上大學結果就因為英語不好交代在中世紀。
早知道人生會這麼結束,就不努力學習了。
陳晝回想起自己為了學習成績放棄的那些遊戲電視劇,心裡一百個後悔。
然而她只能渾身冰冷地閉上眼睛。
下輩子重生再也不要學英語啦——
唔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然而疼痛或者黑暗始終沒有襲來。
相反,一陣像是水管冒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陳晝緊閉的雙眼也微微睜開。
一隻劍。
準確來說,是一把白色的劍,從劫掠者的喉嚨洞穿開來。
溫熱的血液如同趵突泉一樣咕嚕咕嚕從傷口處湧現出來。
這······這是······
陳晝呆呆地看著目眥欲裂的劫掠者,兇殘的場面,讓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殺人了······
即使知道是拿人命不當一回事的中世紀,即使提前做好心理建設,即使這個人是想要殺她的人······
這一瞬間,陳晝還是感到膽怯。
準確來說,是恐懼。
劍驀然從喉嚨裡向後抽出,更多的血液從脖頸的傷口噴出,失去支撐的劫掠者的身體晃了晃,然後轟然倒下,露出一個白色的身影。
陳晝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仰頭看去,一個身穿銀亮色鎧甲,肩披白袍,戴著騎士頭盔不知面目的人,在黑夜的草場上顯露出來。
那人看了一眼倒下的屍體,然後便將頭盔面向陳晝,似乎正朝他望了過來。
因為戴著嚴絲合縫的騎士頭盔,除了眼睛的位置有幾條縱向的小縫,陳晝根本不知道這名騎士打扮的人究竟是男是女,什麼身份。
但看到那人提著滿是鮮血的劍往前走了幾步,陳晝還是下意識撐著胳膊,往後縮了縮。
見到陳晝的反應,那人立刻停住腳步,似乎有些不解,他順著陳晝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裡握的沾血的佩劍,似乎明白了什麼,下一刻,劍身被他隨手插進旁邊的泥土裡,他走上前來,掀開頭盔,彎下膝蓋,一氣呵成。
“伊莎,是我。”
陳晝微微睜大了眼睛。
月光下,少年的頭髮閃耀著純金色的光輝,仿若被陽光親吻過,這個少年長著一副和尤里·布蘭切特伯爵幾乎相同輪廓的臉,但如果說尤里·布蘭切特是俊美,是如同納西索斯般不可仔細琢磨,精緻地必須放在玻璃展示櫃中易碎的珠寶般的美。
那麼這名少年相對而言更應當用英俊二字來形容,他的眉毛離眼睛更近,壓得更低,顴骨更加冷峻,眼睛是一種灰藍色,如同西伯利亞寒風般的冷色調,整個人如同大天使加百列般神聖中透著一股威嚴,金色的睫毛低垂,暗藏著憤怒和哀憫。
陳晝恍惚了一下,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她心底裡浮現出來,她看著這名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試探地喊了一聲,“······哥哥?”
下一秒,少年將她抱在懷裡。
陳晝眨了眨眼睛,看來她是猜對了,這少年果然是尤里·布蘭切特和安娜夫人的兒子,伊莎·布蘭切特的哥哥——利蘭·布蘭切特。
一瞬間,不知道是伊莎的肉身本能對於至親的親近,還是在這種危難關頭被營救後的依賴心理,陳晝像個真正的十多歲的小女孩一樣,一頭扎進了面前這個騎士打扮的少年懷中。
溫熱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落下,一旦開了閘後就再也關不上,連日來的委屈都像破了堤的洪水一樣湧出,討厭的中世紀,討厭的不能抽水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