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中年男子的話,顏輝只是無奈地聳了聳肩,同時又借勢將身子倒退出數十丈,使自己與中年男子的距離再度拉大。
黑大漢頭也不回地嗤道:“爺爺要來便來,你管得著麼?”話音方落,黑大漢突然縱身一躍,如一隻黑色大鳥般飛起,直接跨過了百丈長的距離。
“斬!”黑大漢在空中雙手緊握丈餘長的厚背大刀,高舉過頭,照著顏輝頭頂一刀劈下,整個動作簡單幹淨,竟有點近似於東瀛武士的打法。
顏輝曾親見黑大漢一刀劈開深潭,知其威力巨大,當下想也不想就一閃身,往旁邊掠出三丈。
無論是鬥法還是打架,都跟行軍打仗一般,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顏輝此時避開黑大漢雷霆一擊,一來是避其鋒頭,等他氣勢衰竭之際再行反擊;二來也是想觀其後手,以免墜入對方騙局。
適才黑大漢與中年男子交手,出刀之初乍一看聲勢駭人,但後著卻輕靈無比,顏輝親眼所見,自不會被他矇蔽。
果然,黑大漢見顏輝避了開去,猛地在半空中將身子一折,手中的長刀劃出一道冷冷的弧線,朝顏輝立身之處斬去。瞬息之間,刀勢就由剛猛轉為悽美,著實令人叫絕。
黑大漢招數奇妙,渾然天成,即便是顏輝早知其近戰之術精妙,也不由得暗暗叫好。當下顏輝也不閃避,祭出一柄飛劍迎了上去。
此次出遊,顏輝本就存了打悶棍的心思,為防玄木簪露底,是以帶了不少法器。此時他手中這柄飛劍取自獨角大王的宮殿,也是好貨色,用以拒敵足矣。
劍氣和刀勁在空中硬拼一記,發出“錚”地一聲脆響,二人不約而同地退出了三丈。
“好手段!”那黑大漢目中異彩更盛,刀式一變,揉身又上。
搶攻了十來招,黑大漢突然往後一躍,跳出戰團,把厚背大刀往胸前一橫,氣呼呼地嚷了起來:“不打了,不打了,你這廝比那老王八還無聊!”
顏輝微微一愣,反問道:“你倒說說,我哪裡無聊了?”
“你……”黑大漢慍怒地答道:“你翻來覆去就會一招?”
原來,剛才一番較量,黑大漢刀法綿密,時而如暴風驟雨,時而如和風拂面,不過任他如何變換,顏輝都是用同一招將他給逼退。黑大漢接連搶攻了十數次,俱是如此。
黑大漢卻不知,顏輝那一招看似平平,實則是兼採了“風雲七式”中“龍威”和“雲海茫茫”這兩招之長。“龍威”主攻,“雲海茫茫”主守,二者結合在一起,卻是一記攻守兼備的妙招,顏輝以不變應萬變,應付起來自然是遊刃有餘。
此刻聽得黑大漢抱怨,顏輝施施然地調侃道:“嫌不過癮?那好,我這就滿足你!”
說罷,捏了一個劍訣,飛劍輕飄飄地往黑大漢胸前拂去。
“化蝶功?你是逍遙派的?”黑大漢一邊舉刀招架,一邊愕然發問。
“是嗎?那你再看看這個……”說話間,顏輝劍勢一轉,一口氣刺出九劍。
“九轉歸元?怎麼又是歸元派?不對不對,玉虛觀、百草堂、黑煞門……咦,還有‘迷霧崖’的功夫……”
黑大漢初時還能說話辨認,待到後來卻再不說話。這一來是顏輝使出的招式似是而非,不易辨認;二來麼,卻是顏輝變招太快,黑大漢應付得頗為辛苦,哪還有餘力分心他用?
這倒不怪黑大漢眼拙,顏輝所施展的這些招式雖來源於各個門派,但卻又經過了加工改良的。就好比“風雲七式”原本只是七式單獨的劍法,但被顏輝用《天機訣》和《長生錄》上的功法加以改進後,卻又生出無數變化。這些招式看起來似是而非,但威力卻增大不少。
這黑大漢能辨出其中十餘種功法,已經很出乎顏輝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