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陽成日裡的事情也不多,只是偶爾同清蓮說說,猜測著他們現在到了哪裡。道州那邊的情形又如何。不過這只是私下揹著人說而已。
她唯一舉得不對心的就是木香時不時地挑釁兩下。於陽正想當面問問她,她不煩地慌,這邊有木槿同她鬧心,那邊又要伺候太太,有時還要譏諷她兩下,她的精力有那麼大麼?
不過於陽並不是木香針對的物件,木香瞄準的是妞兒,不是說木香盯上的是妞兒,而是木香手底下的那些個丫頭。妞兒的細心沒能引起蔣氏的注意,引起了木槿同木樨兩人的注意,只是說了妞兒兩句話,就被人惦記上了。現在那些貼心的事妞兒都插不上手,被指派打掃澆花喂鳥的雜事。
坐在廊下的於陽又瞧見妞兒被人指使的團團轉。這個人讓她把太太的衣裳送到漿洗房;那個讓她送選單去廚房;還有的讓她抬了熱水進屋。
妞兒抬了兩桶熱水往屋裡走,那邊突然闖過來一個小丫頭,同妞兒撞了個滿面,妞兒雖然沒有栽倒,但是水桶裡的水都潑了出來,大部分還落在了妞兒跟那個小丫頭的身上。
小丫頭當場就哭了起來。
小丫頭撕心裂肺地哭聲招來很多丫頭。木香挑了簾子從屋裡走出來:“怎麼了?”她看著在那裡哭的丫頭,探下身子,“你哭什麼?”
小丫頭一面哭一面抹著眼淚,抽泣著道:“我走的好好的,妞兒朝我撞了過來。”
看著那小丫頭的身上,卻是澆了不少熱水,水紅色的棉襖已經浸溼。面龐上還泛著幾點紅色,小手被燙的通紅不已。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於陽真的會認為這個小丫頭是受害者。可是她偏偏看見了。瞧著丫頭說的多好。本來是她毛躁撞了妞兒,現在成了妞兒撞了她。她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木香抬頭望著站在一邊,好像事不關己地妞兒:“你怎麼還這麼毛躁,快去把衣裳換了。”
不止是妞兒,於陽都感到驚奇,木香居然會輕輕放下,根本就不責問妞兒,真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了。
“看什麼。你手也燙紅了,我那裡有上好的燙傷藥,去我那裡取,抹一些就好了。”木香對妞兒的驚訝並沒多大的反應,她只是微微一笑,又拍了拍那個小丫頭,“小鈴兒,別哭了。快起來吧。”
小鈴兒只是不肯,被木香催急了,這才道:“那是太太要用的水。木槿姐姐都催了好久了。”
正說這,木槿也出來了:“小鈴兒,叫你去催妞兒快把水抬來,你跑哪裡去了?在那裡做什麼?”木槿也瞄到了妞兒,又看到倒在地上的木桶,還有地上的水漬。頓時沉下了臉,“這是怎麼回事?”
小鈴兒又哭喪著臉,指著妞兒:“妞兒撞了我,把水打了。”
木槿卻不聽那麼多,只是叫人再去抬,又讓人把小鈴兒帶下去。
小鈴兒在那裡掙扎著道:“不是我,不是我,不公平。是她妞兒撞我的,大家都看見了的。木槿姐姐你為何要單罰我一個人。”
小鈴兒鬧的很大,她像生怕別人聽不到一般,大喊大嚷地,就是那些婆子也探了個腦袋過來。
“你嚷什麼!”木槿沉下了臉,“她擔了水還能故意去撞你?”
木香在邊上瞧見了,上前勸道:“你何必這樣生氣,她一個小孩子,不過是兩桶水,你何必較真呢?她是怕到時候太太怪罪罷了。她心裡敬著太太,咱們該歡喜才是。”
木槿笑著瞧了木香一眼:“這倒是我的不是了。”
木香似笑非笑地道:“當然是你不是。你看看她被燙的,襖子都溼透了,你瞧著就不心疼?”
木槿走到小鈴兒面前,對到蹲了半禮:“姑娘,是我的錯,我委屈了姑娘,給姑娘賠罪了。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多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