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無傾城之貌,無天人之姿,唯善調羹爾,非獨一人,大王何必戀戀不捨。”
魏王一口酒下肚,反問道:“王后美否?”
侯乙弗怔了一下,答道:“美。”
“你喜與王后相處,還是喜與王妃相處?”
侯乙弗又是一怔,低聲道:“不敢冒犯王后。”
砰!
魏王一拍桌子,怒道:“直言。”
侯乙弗猶豫了片刻,才道:“王妃討喜。”
慕容明珠很美,身份也高貴,偏偏卻難以讓人親近,只因她的美她的身份,都只能讓人仰視,而她亦自持身份,莫說對其他男人,便是對魏王,也時常發脾氣,魏王是何等人物,若不是尚有藉助慕容部的地方,豈能容她如此放肆。如此情境之下,莫說喜歡她,不提防她就是他心胸寬廣了。
而魏小花卻不同,她沒有架子,喜歡做飯菜,也樂意與人分享,相貌雖不如王后美,但整天笑嘻嘻的,誰看了心情也好,偏偏又不同於一般的女子,懼魏王如虎,她對魏王不僅不懼,還時常頂幾句,但見風頭不對,又馬上卑躬屈膝,比誰都狗腿,等風頭過了,馬上又得瑟起來,實在是讓人氣不得也笑不得,偶爾逗逗她玩,還怪有意思。
侯乙弗早已經發現,不僅是大王,宮中無論是哪個男人,每每對著魏小花的時候,便是心情再不好,幾句話一說,再吃點她做的東西,心情便能迅速轉好。莫說大王喜歡她,其實宮中大多數侍衛都是喜愛她的,否則憑她那幾手連貓都殺不死的劍法,哪可能坐穩百夫長的位置。
“你都知道王妃討喜,莫非某還不如你有眼光?”魏王的酒,越喝越悶,拍著桌案大吼,“某哪裡不如人,區區一個小女子,竟敢三番四次頂撞某,難道某堂堂魏王,竟還配不上她不成。”
侯乙弗半天沒說出話來,好久才無可奈何道:“大王,你既喜她不同於一般女子,又何必將她視為一般女子,她若唾手可得,便不是她了。”
魏王一口酒嗆在胸中,咳了幾下,將侯乙弗的話在口中反覆唸了幾遍,終是悵然若失。
“莫非,某便得不到她了?”
“只看大王,欲擁江山,還是欲攬美人。”
侯乙弗一針見血,終於刺破魏王最後一點希望,沉默了許久,才道:“明日送王妃出宮,對外……便稱病亡。”
“是。”
這一夜,魏王大醉。
魏小花就像飛出了牢籠的鳥兒,撲騰撲騰地直往家飛,才出盛樂城,但見返家的必經之路上,一行人,老老少少,頂著日頭已經等了很久。
“爹,娘,還有弟弟,李大叔,李大嬸,還有大牛哥,大牛嫂,劉先生,小鹿兒……嘻嘻,你們怎麼都在呀?”
她像只歡快的鳥兒,圍著大家轉來轉去。
“小花兒,你可想死為娘了。”劉氏撲過來,一把抱住她,哭了好半天,才在秦氏的勸慰下漸漸止住。
魏小花被她哭怕了,連忙閃到一邊,又拉著劉小鹿的手道:“你怎麼也在?為什麼不見你娘?”
劉小鹿如今也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原還陪著秦氏一起勸慰劉氏,這時一聽魏小花問,立時眼圈也紅了,道:“我娘半年前病故了。”
“啊,對不住,我不知道……”
魏小花這才發現劉小鹿一身素白,明顯戴著孝,立時連連道歉,半年前,正是她跟著李志高逃到秦國的時候,哪裡知道家中發生的事。
劉小鹿抹抹眼睛,又道:“多虧了魏大伯、李大伯還有三牛哥,才讓我娘風光下葬。”
魏小花聽到李三牛的名字,眼前一亮,正想問這小子有沒有做到將軍,魏什長已經過來了,道:“天色不早,有什麼事情路上慢慢說,先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