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之後,鄭承恩張口說道。
“火油?”司徒列登時一喜。他本來就是長期駐守西北二路的白虎軍團的老兵,又經歷過當日的風陵渡口之戰,自然明白火油是什麼東西,也明白這些東西要怎麼樣使用才能夠發揮最大的威力。
“來人,將火油抬到投石機上!”在這危機時刻,司徒列也在沒有對鄭承恩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一揮手就讓手下計程車兵們將十多桶火油抬到了投石機上。伴隨著投石機凌厲的叫聲,十餘個木桶彷彿巨石一般朝著大河之上砸去。在木桶的巨大沖力之下,十餘個木桶全部破碎,黑黝黝的火油也隨之傾瀉了出來。又是幾輪發射,大河上立刻便浮起了一層黑色的油脂。
“點火!”司徒列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伴隨著數百支火箭的射出,大河之上頓時成為了一片火海。而被司徒列重點照顧的那幾個大木排子和上千只羊皮筏子也頓時陷入了火海之中。
火油雖然主要產地是在西北二路,但是在河套的西北部地區也有出產。而昊天東征晉州的時候,由於這些東西太過沉重,所以只是攜帶了很小的一部分。而鄭承恩也是一個有心人,對於這些威力巨大的沙場利器,他也是特別關注。在司徒列堅守風陵渡口的時候,他也在著手準備這件事情。而司徒列的求援人馬一到達,他便組織好了人手將東西運送了過來。
“火油,又是火油!”當大河之上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的時候,橫石哈桑就隱約預感到了自己的計劃有可能會破產了。他當日也是經歷了風陵渡口之戰的,而且在當年席捲西北二路的時候,他也曾用到火油偷襲清風大軍的大營。對於這個能夠在水上燃燒,並且很難撲滅的火油,他也知之甚詳。雖然鐵鷹現在在大河上還有好幾個防禦力極其強悍的木排和無數的羊皮筏子,但是如果不能夠及時撤回北岸,恐怕唯一的下場就是全部被燒燬。
嘆了口氣,橫石哈桑還是痛下了決心:“傳令下去,讓所有船隻撤回北岸!”
“可是將軍,對面還有我們的兩萬弟兄啊!敵軍的援軍已經到達,如果得不到我們的有力支援,他們必敗無疑!”副將多迪忍不住出聲說道。
“多迪,執行命令吧。”橫石哈桑搖了搖頭說道:“本帥何嘗不知道將船隻撤回北岸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但是如果這些船隻被對方焚燬,那我們將再無渡河作戰的能力。敵軍的援兵必不會多,河套六州幾乎所有的兵力都已經抽調到了壺口渡口,我軍素來驍勇善戰,敵軍就算是勝利,也必定是一個慘勝。”
多迪若有所悟的說道:“大帥的意思是等他們的火油耗盡的時候,我們在全力渡河?”
“這是唯一的選擇。南岸不過兩萬士兵,即使加上他們的援兵,數量上也無法和我們相比。況且這些援兵究竟有沒有戰鬥力,這還是一個值得考校的問題。而他們的火油必定不會太多,不然他們不會這個時候才使用。那不德山啊,但願你能夠讓那些孱弱的清風人好好見證一下我們鐵鷹勇士的勇武吧。”橫石哈桑眯著眼睛說道。
隨著橫石哈桑的命令,鐵鷹部落的所有船隻都撤回了北岸。然而火油的火焰實在太過猛烈,除了幾個大木排子,半數以上的羊皮筏子都已經被燒燬,而餘下的部分也都是傷痕累累。
“父老鄉親們,保衛家園,人人有責!抗擊胡虜,那不僅僅是軍人的職責,也是我們河套百姓的責任!絕對不能讓這些胡虜逃離渡口,不然我們又將重演一年前的悲劇。大家跟著司徒將軍衝啊!”鄭承恩對著身後的數萬援兵大聲吼道。只是他的聲音太小,根本沒有任何的煽動性。只聽得他身邊的司徒列哭笑不得。文不領兵,看來確實如此。好在石州百姓在經過了當年胡虜的肆虐之後,對塞外異族都是恨之入骨。也就懶得去計較知府大人究竟在說些什麼,而是吶喊了一聲,便跟著司徒列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