悚和園丁的爭鬥也有耳聞,勉強忍著沒和莫天悚動手,將一肚子怨氣通通撒在饕餮大嚼的黑色肉蟲身上。
誰知道他的手還沒有碰著肉蟲,莫天悚已經推開柳氏一躍就跳過來,一掌就將莫桃推倒在地上。
本來就是滿肚子怨氣的莫桃如何能忍耐,爬起來就給了又在輕聲安慰肉蟲子的莫天悚一拳。莫天悚不像昨天那樣痴呆,不甘示弱地也回了莫桃一拳。與莫桃大打出手。他從小習武,莫桃如何是他的對手?幾下就把莫桃打得在地上爬不起來。好在莫桃從小在山林中鑽多了,身體粗壯,除一些瘀青以外並沒受傷。但卻是氣得不行,也將旁邊的柳氏嚇得不行。
柳氏慌忙丟下飯碗來拉莫天悚。但莫天悚並不聽她的,騎在莫桃身上,拳頭雨點一般地落在莫桃身上。
柳氏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氣急敗壞聲音道:“天悚少爺,你的聖賢書都白讀了?怎麼可以做出此等有辱斯文的事情!”
柳氏回頭一看,卻是莫天悚的啟蒙老師,幽煌山莊的賬房先生蕭瑟到了。他一年前有事外出,近段時間一直不在幽煌山莊中,今天早上才回來,驚聞鉅變,去靈堂沒有看見莫天悚,非常生氣,將手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來花園中找莫天悚。
蕭瑟不是本地人,是莫少疏在莫天悚三歲時重金禮聘回來的落第秀才,除教導莫天悚文字以外,還監管幽煌山莊的賬目,與管家崔壽時有矛盾。他身材瘦小,穿一襲半新不舊的蘭布儒衫,留著一縷半黑不白的稀疏山羊鬍子,年剛不惑,平日便喜歡自稱老夫,講起話來搖頭晃腦,開口子曰詩云,閉口之乎者也。可惜他此刻看見莫天悚和莫桃大打出手,心中著急,氣得跌足,這之乎者也便也忘在腦後了。
蕭瑟崇拜蘇東坡。蘇東坡在江北瓜洲任職期間,嘗做詩曰: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詩成後遣書童送與對岸金山寺好友佛印看。佛印提筆題字“屁”,送回。蘇東坡大怒,連夜過江理論。佛印大笑: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蘇東坡恍然,慚愧不已。蕭瑟用此典,字八風,號一屁。
山莊中的人當面叫他八風先生,背後皆叫他屁先生。時日一長,蕭瑟也有耳聞,開始時暴跳如雷,到處找人理論。惜乎幽煌山莊地處偏僻,山莊中人無法理解八風一屁的箇中三昧,當面點頭稱是,背後的屁先生卻叫得更是順口。蕭瑟無奈,做《屁賦》一篇以自慰。
賦曰:夫屁者,視之不見,聽之則聞,多呼少吸,有吐無吞。源於臟腑,祟於幽門。其為氣也,影不及形,塵不暇起,脫然而出,潰然而止。壯一室之妖氛,洩五穀之敗餒,致使沉檀失其繽紛,蘭麝減其馥郁。其為害也,驚心振耳,反胃迴腸。凡男婦老幼,中斯毒者,莫不奔走避易,嘔吐狼籍,獨吾不懼,巋然不動。嗚呼!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吾上接孔孟,下超東坡,置身烘爐以陶熔,八風一屁皆不動。
天地君親師。莫天悚對於自己的老師蕭瑟向來尊重,聽見他的聲音,立刻放開莫桃站起來。柳氏急忙去攙扶莫桃。蕭瑟並不滿意,還氣呼呼地道:“百善孝為先。少爺,生為人子,你居然連父親的靈堂也不去,成何體統?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汝父不在,吾之過也。現在你立刻跟我去靈堂,這幾夜不得回房,必須為你爹守靈。”
莫天悚並不回答,卻去柳氏拿來的食盒邊把裡面的盤子碗都倒出來,提著食盒去去樹蘺旁摘樹葉。蕭瑟不解其用意,朝柳氏望去。
柳氏此刻已經把莫桃扶起來,指著樹蘺上的黑色肉蟲,眼圈紅紅的黯然道:“少爺肯定是給它準備的。”丟下莫桃再不理會,去給莫天悚幫忙摘樹葉。
蕭瑟搖頭晃腦地道:“誰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