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進洞房!”
眾人又是一陣歡呼,凌驍牽著月瑤,進了喜房。
喜房就設在望山樓,凌驍的寢院,原本按規矩,得另外再安排一個院子佈置成喜房,往後便是當家夫人的寢院。
尋常豪門勳貴門第,家主和當家夫人都是各自住一個院子的,偶爾同房才會留宿。
但凌驍覺得沒必要,若是給她另闢一間院子,那和從前有什麼區別?她又有地兒能躲著他了。
望山樓做喜房,所以裡裡外外又重新佈置了一番,也是掛滿了紅綢張燈結綵的,往日裡沉寂的書屋,此刻都明媚了許多。
凌驍牽著月瑤走進喜房,在鋪滿了大紅床褥的撥步床上坐下,床上還鋪滿了花生桂圓紅棗,寓意早生貴子。
喜婆笑呵呵的道:“侯爺,先出去待客吧,新娘子在喜房歇歇。”
凌驍捏了捏月瑤的手心,溫聲道:“我先出去了,一會兒讓丫鬟送些吃食來,你早上就沒吃,若是無聊,我再讓人來陪你。”
月瑤想抽出手。
他沒鬆開。
他靠近她,隔著紅蓋頭,她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聽到他聲音似乎更溫和了幾分:“我早一點回來,乖乖等我。”
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然後才鬆開。
他起身,走出去。
喜婆笑呵呵的道:“侯爺對夫人真好,還特意讓人準備了膳食,按著規矩新娘子成婚當日都是不能進食的。”
月瑤抿了抿唇,沒回話。
喜婆有些訕訕的:“那,那我先退下了,夫人先歇一會兒。”
“有勞了。”
喜婆忙又福了福身,這才匆匆退下。
不一會兒,春兒便提著食盒進來:“夫人,先用膳吧,夫人早上就沒吃。”
月瑤掀開蓋頭,春兒忙道:“這蓋頭是不是不能掀?怕是不合規矩……”
月瑤隨手將蓋頭放到床上,揉著發酸的脖子,面無表情:“本來也沒人守規矩。”
她算是看出來了,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在守規矩,凌驍什麼時候把規矩放眼裡?
他把什麼能放眼裡?
他囂張的都快上天了,她還怕掀個蓋頭?
月瑤揉了揉發酸的脖子,看一眼鏡中自己頭上那華貴的鳳冠,像個沉重的枷鎖,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起身,走到圓桌邊坐下,隨手拿了一碗蓮子羹。
春兒想起早上的鬧劇來,也訕笑兩聲,又有些後怕的壓低了聲音:“還好夫人沒有聽公主的話離開,侯爺來的那麼快,奴婢都怕……”
月瑤捏著湯勺,轉著碗裡的蓮子羹,動作頓了頓。
公主來見她時,說要助她逃走。
這個念頭在她腦子裡轉了一圈,她還是按住了公主的手,搖頭拒絕。
春兒忽然忍不住小聲問:“公主既然願意幫忙,夫人為何不走呢?”
月瑤眸光微滯,捏著湯勺的手指節發白,垂下眸子,抿了抿唇:“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春兒也點點頭:“那倒也是,夫人之前逃走,侯爺就發了好大的脾氣,得不償失……”
春兒頓了頓,見月瑤臉色不好看,忙轉了話題:“如今都成了婚,以後侯爺定會心疼夫人的。”
月瑤沒回話,只垂著眸子喝了一口蓮子羹。
外面賓客滿堂,宴席已經開始。
今日凌驍大婚,幾乎滿燕京城的名門都登門拜賀,這京中個個兒是人精,最懂得看風向了。
這次凌驍娶長嫂並不算什麼光彩的事兒,但凡要臉面的人家都該避著些的,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