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蓬頭被開啟,溫熱的水從頭頂灑下,身上的泡沫漸漸順著水流消失,露出遍佈全身的青紫紅痕。
她知道,那是他在她身上烙下的獨佔。
他要告訴她,她的身體她的心只能由他獨享。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他想,她就必須滿足他!
這樣霸道這樣專制,卻沒有想過她並不是一件死物,她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任人擺佈的傀儡,更不是想上就上肆意玩弄的妓女!
怒火一波一波洶湧如海嘯,讓她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無法忍受。這麼多次了,她還是沒有辦法忍受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觸碰。
拿著蓮蓬頭的男人似乎覺察到了,“水太冷嗎?要不要把水溫調高點?”溫溫綿綿的語氣給人慌亂的錯覺。
未等她回答,熱水器的溫度指向儀已經慢慢偏向溫度高的方向。
“好了,冷就說一聲,別感冒了。”說著,又開始細細地為她清洗身體。
每次慾望滿足後,他總是像這般溫柔體貼彷彿他是一個絕佳的好情人。
他是索命的修羅,卻想讓人感覺他有一顆天使的心。
不對,不對!
林錦瑟顫抖得更是厲害,水珠順著她白皙滑膩的身體滑落。
怎麼才能擺脫他?!
要怎麼樣才能擺脫他!
這個惡魔,已經在企圖索要她的心!
***
林錦瑟在平日是極少會卸下臉上的妝的。
她深信完美的妝容不僅是一種絕佳的自我保護的偽裝,更能瓦解別人的戒心並獲得更多人的好感。
——自然除了洗澡和睡覺時。
所以自從習慣在臉上塗塗抹抹以後,除了唐流顏,從來沒有人見過她洗盡鉛華的樣子。
這讓她覺得不安全。
當唐流顏把她從浴室裡抱上床時,她雙眸直視著他完美的側臉,淡淡開口,
“看,不化妝的我並不是那麼漂亮,比我美的女人這麼多,你什麼時候放過我?”
唐流顏似是詫異極了,回瞥著她,輕笑一聲說道:
“我又沒有鎖著你,哪來的‘放過’之說?”
聽言她訕笑。
好一個唐流顏,四兩撥千斤,裝蒜。
“更何況……”秀麗陰柔到精緻的臉湊近她,笑意隱晦的邪魅,“你沒化妝的樣子,媚極了……”
他的眸光很亮,彷彿全宇宙的星光都被揉碎灑進他的眼裡。
林錦瑟微怔了怔。
蹙眉,張了張嘴,正欲說些什麼,卻見他眸裡的光越來越深黯,低垂的眸子漸漸定住她的唇,濃密纖長的眼睫輕顫。
她瞳孔猛地緊縮,條件反射得伸手欲推開他。
然,唐流顏的手一緊,任憑她像鉗住翅膀不能飛翔的鳥兒般不斷撲騰,優雅俯身,唇就這樣印上了——
她的肩膀。
疼!
肩胛骨被狠狠地咬住。
他是一頭野獸,噬咬著她像要將她拆吞入腹。
之前他的眼裡的光芒,是情慾。
這一瞬林錦瑟徹底放棄反抗。
她劇烈的喘息,眼前一片朦朧。
她明白。
他在報復,他在報復她之前對他的不敬!
那時她被他的不憐惜弄得很疼,又是十分羞辱,怒極之下便咬上了他的肩膀,好不讓自己真的哭出來。
可是原來,她連這樣的任性都不可以。
這個世界沒有誰會包容放縱她。
眸子慢慢放空。
心被一種莫名的悲涼慢慢掩蓋,逐漸將那片原本就死寂的土地變成荒蕪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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