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城南這一片,正是邯鄲城內商人以及外地來往客商聚居的區域,住在此地的,哪怕宅院再大,身份也是有限。
沒有身份之人,黑夜裡膽敢胡亂衝撞公卿大夫車架,嚴重些完全可以當做襲擊刺殺處置,哪怕是有誤會,將其格殺當場也是正當防衛之列。
此時聽王離如此冷冷一言,烏卓當即心領神會:“起駕。”
馬車才微微一停,此時再次開始緩緩前行,馬車上,刺客聽著王離的話微微詫異了一眼:“太師不問我任何緣由?”
“雖然我有些好奇,不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我尊重你的秘密,如果你願意說,我便聽著,不願說,也是無妨。”
“太師倒是有趣,你就不怕我給你惹來大麻煩?”
“大麻煩,不說這邯鄲之內,就是這天下九州,有什麼麻煩可以難倒我?”王離笑道:“你且放寬心,今日你上了我的馬車,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這邯鄲城內你便是絕對安全,無有任何人可為難你。”
聽著王離這般話,刺客頓時語塞,如今但凡邯鄲人,哪個不知如今當朝王太師是何等人:“那便多謝太師相救了。”
車輛緩行,宅院內追出來的人接近車隊,一個騎馬追在前列的人忽然按下了馬匹。“都給我停下。”
他舉了舉手,向後方呼喝道,看他一身穿著和懸在腰身的長劍,又有馬可騎,身份顯然不低,宅院中追出來的一眾護衛武士聽得喝止,都停了下來。
有過這般喝止,來人將馬靠在道路一旁,然後下得馬遠遠朝這方躬身一個大禮,然後大聲問道:“前面不知是哪位大人車架,楚國會館會長項申家將侯勝有禮。”
聽著問詢,烏卓早就得了吩咐,根本就不理會,車馬緩緩加速。
“前面不知是哪位大人車架,楚國會館會長項申家將侯勝有禮?”那人見問話未有動靜,當即又行一禮,再問了一聲。
再問一聲,也是無人應答,車輛繼續前行,速度反是越來越快,與那人一同追出來的人群頓時有些騷動,只是卻無一人敢亂動,皆是飛快將道路讓出來。
邯鄲城內,能享三馬之駕者皆是大夫品級及以上,乃是趙國的統治核心階級,他們如何膽敢有任何冒犯衝撞?這黑夜中一個不好,發生誤會,被殺了都是白殺。
沒有絲毫停留,王離的馬車和一眾鐵衛飛快將楚國會館甩在了無邊的夜色中。
“好了,王太師,今夜多謝相救,趙善定會記著今日之恩,這裡便停車吧。”
才脫離楚國會館不遠,刺客便直與王離說道,馬車周圍火光照耀下,看他的模樣不是那日王離遭遇街頭刺殺時出手的那位青年還是誰?
“這時候你要下車?”王離看著他:“你身上有兩處劍傷,一處傷勢較淺,無有大礙,可是另外一處卻傷及要害。”
“我看你雖是以什麼特殊手段臨時壓住了傷勢,可是這等手段不過權宜之計,必須儘快輔以藥物和其他手段治療,否則時間拖得一久,傷勢一發,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除了這個,你剛才自院牆上翻下來的時候顯然並未想過外面我會路過,微微驚嚇之下,落地不穩,顯然也扭傷了筋骨。”
“此時邯鄲又正處宵禁,你活動不便,又有此等重傷,我讓你下車,你還想靠著這樣的身體既要繞過宵禁,還須行遠路,這豈不是讓你去死?”
“且將馬車行的快些。”說罷,王離直與前方車伕說道,然後又吩咐左右。“烏卓,傳令下去,今日之事,誰都不可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