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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TATA,說三歲看老,似乎從一開始我註定扮演一個功能型的男人。她走了,留我在湖邊看船上的人們。那對戀人吵架了,女的先走了,我知道,我知道。

然而她並沒跟我掰,不過這事算完了。一年後她來上海過生日我們見過一次。她是慕上海狂。有慕足狂,慕Esprit狂,但真的還有慕上海狂。她覺得除了認識假小遠,任何有意義的事都應該來上海做。

派對結束她來我家,掏出剩下的麵包請我吃,還是那樣:”我喜歡的一個牌子,麵包物語。”

“搞到真小遠了嗎?我想起來了,他是上海人。”

“我現在對這些都沒興趣了。”

“對了,生日快樂。”

那一天她十九歲,過去的一年裡她兩次墮胎而弄不清孩子的父親是誰。有些人裝不知道躲開,有些人三天兩頭往她家送花送水果。逃避或殷勤都讓她難以接受,躺在床上冷漠地看一撥人來一撥人去,對於花瓶裡怎麼有這麼多花這種傻問題她概不回答。

愛情,因為與點點分開,我剛從廣州來上海兩個月,與石清萍短暫相戀卻又離我遠去。我把兩個女孩全部講給她聽,我告訴她失去這些實際上是比沒有擁有過更難受的一件事。

婚姻,在冬天她的媽媽終於提出離婚了,在沒勸動母親之後,她跑到上海給了他父親的女人一巴掌。於是她又被放逐回蘇北。而這一次她再也討不來買很多很多Esprit的錢。

那一夜我們就著麵包物語喝了不少酒,一百二十分鐘裡她哭個不停,直到睡下她還嚷著抱抱我我好冷。這恰恰是我給不了她的。天一亮我把她叫醒去車站,在輕軌她還神志不清地說以純這牌子不錯。沒錢的時候穿穿也成。上車之前她回頭吻了我。微風拂風,髮絲過耳。

“其實你小說不錯。”

“是嘛?”

“你要好好的。我走了。”

我總會持著懷疑精神審視自己的初次與她是不是真的不虧。當我還是雛兒時我沒期待過這種事,但之後我沒覺得這有什麼好懊悔的,我像是那個河面上的打魚人,看著互不來往的兩岸生活。

五天後,小遠和女友以擲幣問天的方式步行去了金沙大酒店,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兩個新手的慘叫甚至震亮了預警燈。那年冬天甘世佳以拍片的名義終於把女友從上海帶到北京前門菜市口,午時斬首的邀請令其剛脫下衣服就寒毛聳立。

或許我該追著火車喊真的值得,他們哪一個得到過你要好好的這麼簡潔而真誠的祝福?

留我在站臺看遠行的人們。那對戀人分離了,女的上車了。我知道,我知道。

此後再無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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