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急,沒有給任何人任何私人時間,今笙一個電話都沒打,直接上了救災的車。
車裡氛圍很壓抑。
有記者,有救災軍人,有醫生護士,還有一些自願加入的志願者。
某個人臉上都是極其嚴肅的神情,一動不動的望著車窗外,幾乎到人胸口的雨水。
這甚至還不是受災最嚴重的地區。
車上有消防員在低聲探討著一會兒的救災方案,有條不紊的處理方案被提出來,多少有些安慰人心的作用。
車越開越慢,路越來越難走,車窗上全是被泥水拍打的痕跡,猙獰的留下一道道暗影。
諾大的一個車,此時就像是風雨裡的夜歸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著。
一個小時後,車上終於有人出聲:「我們這麼走到時候會不會太晚了?」
是說車速。
儘管司機一直說已經開到能開的最快時速,雨水阻力太大,但過慢的車速還是讓車上的很多人開始焦躁起來。
「不用擔心,有現行部隊。」
「他們怎麼去?」
「直升機,強降。」角落裡一個一直閉目修養的消防員突然開口,簡潔的回答了問題。
車上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直升機強降必須經過專業的訓練,他們這群人,再有心,也無力。
又過了幾十分鐘,司機終於停車,說:「前面不遠處就是災區了,車進不去,你們只能走著進。」
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下了車。
雨水已經漫上了人的腰,所有人,都相扶著,一步步在雨裡摸索著超前走。
今笙一手舉著自己的相機,一手搭著季寒的手,雨還在下,毫不留情的打在人臉上,模糊了視線,讓前進變得更加艱難。
身邊的水面上,不時飄過一兩個水盆、衣服,甚至還有女孩子帶著蕾絲的小發圈、作業本。
一隊消防員知道他們是電視臺的公派記者之後,主動答應帶他們災區。
「你們重要的,你們把訊息發出去,才有更有人知道這裡的事,這裡才能得到更多的幫助有勞你們了。」
「別這麼說,應該的。」
今笙和季寒一路走一路不停拍著照片,手上的相機套著白色的塑膠袋,僅在鏡頭的地方撕開了小口——等真正到了災區,今笙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臟似乎一下子被人捏住。
到處都是泥黃色的河水、雨水、垃圾還有人。
滿目瘡痍。
帶他們進來的消防隊員囑咐了一句「二位小心」,就離開跟著大部隊投入救援工作中去了。今笙和季寒踩上一塊高地,近乎是寂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拿起相機,拍了幾張全景,耳邊突然聽見有人在哭。
今笙循聲望去,是一位老婦人,看樣子,該是農民,正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哭著。
今笙走過去,蹲在老婦人面前:「阿姨,您怎麼了?」
「家裡的兩畝多田都被沖走了,都沖走了造孽啊,這是造孽啊,什麼都沒來得及收,我們這一年吃什麼啊,吃什麼啊?!」
阿姨原本聲音還是斂著的,像是突然聽到人安慰,哭聲漸漸變得撕心裂肺起來。
「田沒了,菜也沒了這是要餓死我們一家啊!」
雨還在下,哭聲在雨裡顯得更加絕望和淒涼。在這一刻,人類突然就變得無比渺小。
今笙垂著眼睛,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她低低安慰了婦人兩句,抱了抱她,起身時手裡的相機多了幾張照片。
季寒這時候走過來:「到時間了,做實時播報嗎?」
今笙點頭:「好。」
席易生正準備出門吃午餐,坐電梯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