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信得過二師兄你的。”
天元殿在玉清宗大殿正後方。
周圍的聲音隨著裴練雲的到來,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望著那個十年間從不踏入內門的女子,她面色沉靜如水,披散的長髮如墨如瀑,筆直滑順地垂在腰後,絕色的容貌再一次讓眾人覺得眼前一亮,彷彿她行進間,這廂單調的黑白色中,多了朵朵在地上盛放的豔麗花朵,嬌美絢麗。
直至天元殿開啟,一道光束將裴練雲和東方敘吸引進去,其他人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劉克抱臂而立,面色沉肅:“準備鎖骨釘。”
一旁有弟子應聲而去。
其他跟隨劉克而來的弟子則擺好了天罡大陣的姿勢,預備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
氣氛一時凝固起來。
而天元殿中,則更為寂靜。
裴練雲帶著東方敘進入之後,鋪天蓋地的壓力襲來,擠壓她的神識。
這本就是天元殿的功用,懲罰心生邪念的弟子,那種感覺,彷彿有無數雙手探入五臟六腑,不斷翻攪,極為痛苦。沒事的時候,一般弟子是死也不願意邁入殿內。
當然,如果有弟子不小心生了心魔,仙魔之氣相沖,以純仙之氣奠基的天元殿內就不僅僅是這些壓力了。
按照劉克所言,整個過程需要在其中待上一炷香的時間。
裴練雲凝神靜氣,閉目打坐。
突然,她睜眼,對上東方敘的眼睛。
他卻沒有像她想象中一樣,大汗淋漓的難受,面容比她還要平靜。
畢竟天元殿內修為越高,所受的壓力越強。
眼見裴練雲重新閉眼,東方敘眼睛微垂,低聲問道:“師父擔心我?”
裴練雲的臉還是面無表情。
從她的面癱表情看不出什麼,但她微微一緊的手指卻出賣了她心底的想法。
東方敘漂亮的鳳目微斂,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唇角含笑,從裴練雲的對面溜到她的背後。
裴練雲秀眉一動:“你幹什麼?”
“弟子想,在師父身後或許就沒那麼難受。”
東方敘的鼻尖擦著裴練雲的秀髮,他嗅著她的味道,如蘭似麝,沉澱了他滿眼的迷醉。
可惜他也只有片刻的接近,一眨眼,只見一雙玉手探來,隨手拉住他的衣衫,蠻橫的將他拖到她身前:“過來。”
動作簡直幹練利落,一氣呵成。
東方敘歪倒在地上,懶懶地抬眸,對上裴練雲如冰的眸子。
“誰教你這麼軟弱膽怯?”她漠聲道。
她的確帶了些怒氣,這點痛苦都要回避躲在她身後,還怎麼做她裴練雲的弟子。再說這殿內是神識壓迫,從四面八方而來,躲她後面也沒用。
東方敘眸底閃過一道極快的情緒:“師父因這個生氣?”
對於他那種完全把自己當擋箭牌的行為,裴練雲居然半點也沒生氣,她反而計較其他的態度來。
裴練雲這次只留給他一聲冷哼,竟是真的不想再理他。
一直觀察著她的東方敘發現,她面色看似平靜,其實額間已滲出細汗。
天元殿內對神識的壓迫果然不是那麼輕易可以對抗的。
漸漸的,裴練雲的神色也開始凝重,粉嫩的臉龐也逐漸變得通紅。
就在這時,她雙手一合,極快地掐了法訣。
只見一道符篆從她懷裡飛出,迅速地在空中凝出火焰的護罩,將她和東方敘整個籠罩起來。
有這麼難受?
東方敘看她一眼,眉頭微蹙,眯了眼,眼底隱約浮起血紅光芒。
他抬手,手指剛觸及裴練雲的衣衫,便突然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