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了他,在向前賓士中,漸漸變成了完全透明的,最終消失了。
但更多的光芒灑在了子柏風的身上,他就像是一隻滾燙的石頭,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就氣化成了奔騰的白馬,白馬爭先恐後地奔騰出去,再無回頭。
斑駁的光線,在子柏風的面上明明滅滅,子柏風陷入難言的巧思與明悟之中無法自拔,終於,一直跑著的白虎小仔跑累了,它在一塊山石上蹲下,望著山石下的那莽莽蒼蒼的山林,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
還顯得稚嫩的吼聲,在山林之間迴盪,它的身後,無數的白馬從山石上踏腳,然後向前躍出,奔向了無盡的天空。
子柏風抬頭看著那些光芒化作的白駒,或許當年猴頭孫大聖在天宮當弼馬溫時,就是現在這種感覺?看著萬馬奔騰,卻沒有一隻是屬於自己的,沒有一隻會留戀地回頭看上一眼。
而現在的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弼馬溫罷了,在兩國相撞的大潮之中,連個小水花都算不上。
這算什麼?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嗎?
子柏風自嘲地笑了,它拍了拍小仔的脖子,道:“小仔,送我回去。”
小仔吼了一聲,轉過身去,帶著子柏風重回山林。
子柏風剛剛那玄而又玄的心境已經告破,身邊再無白駒,但是他的心卻漸漸堅定起來。
每一道萬丈巨浪,最初時,怕都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就看我這朵小水花,怎麼翻起滔天巨浪。
子柏風的背後,白駒依然在賓士。
它們歡快地向前衝去,這世間沒什麼能夠阻礙它們,也沒什麼能夠挽留它們。
一路前衝,直到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消失掉。
到最後一刻,白駒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邊已經沒有了同伴,不知道是消散了,還是已經飛到了無盡的遠方。
它終於,在消散之前的剎那,回過了頭。
子柏風騎著白虎上,在山林的罅隙之間穿行,漸漸遠去。
身邊,身前,身後,都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同伴。
只剩下了自己。
難言的孤寂。
以及恐懼……
光,是萬物之始,是比這世界,比這瓷片更久遠,更早出現的。
從來沒有人知道,如果一道光它有了智慧,那會怎麼樣。
在子柏風玄而又玄的養妖訣之下,有那麼一束光,它化作了過隙白駒,有了一剎那的智慧。
但是大多的白駒都難以抵擋一往無前的本性,它們任由心中滋生出的那點靈性就此消失,重新化成了光。
但有那麼一隻,在空中回過了頭,然後頓住了腳步。
四蹄踏空,光線一般的鬃毛波動著,融入了空氣之中。
輕叩馬蹄,白駒目送著子柏風消失在山林之中,然後發出了一聲無聲的長嘶,轉頭奔向了太陽的方向。
那是光的源頭,那是一切的故鄉,白駒想要去那裡看看,看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來的,包括自己,又是怎麼來的。
智慧是什麼?智慧就是,人會思考為何會有自己。
無盡的高空,對一束光來說,似乎只是轉瞬之間,白駒奮蹄,蔚藍色的天空無邊無際。
但是賓士的白駒,卻在那一瞬間咚一聲撞在了什麼東西上。
一層看不到摸不著的薄膜,橫亙在天地之間,白駒踩踏著,頂撞著,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撞破這天地之間的牢籠。
它不甘心地嘶叫一聲,沿著那薄膜奔跑起來。
但那薄膜卻好像是無邊無際,終於,它死了心,發出了一聲悲愴的長嘶,轉身向下方奔去。
蒼茫大地,**凋零,這是一塊快要死去的土地,身在其中,誰也無法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