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這片區域,沒想到時隔幾年之後,他竟然又在這裡見到了笛重。
看來笛重是打聽過他的狀況,甚至知道他“攀上了高枝”,但事實上,現在的他依然入不敷出,子柏風的一個月試用期,就像是一塊大石一般壓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辛苦一個月之後,反而被子柏風一腳踢開,而理由,僅僅是一句虛無縹緲的:“你沒有傲骨。”
但就算是子柏風願意接受他,他也開始猶豫了。
這些日子,他聽到了太多的傳言,關於子柏風的,關於連雲平的。
連雲平是整個西京勢力最大的修真門派中山派的下任掌門候選人,是整個修行界裡地位最高的幾個人之一,而得罪了中山派,在西京真的會寸步難行。
如果他真的成了子柏風的門客,被中山派視為眼中釘,那該怎麼辦?
想到那些中山派弟子的淫威,他就覺得全身發冷。
是不是應該對子柏風坦白,說不想再做他的門客了?
他也是一時間內心糾結無比,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這片漂修的聚集地,這才會被笛重逮個正著。
“笛重……”曾賢露出了比苦還難看的笑容,“玉石我一定會還你,但是我現在手頭不方便,等我有了一定會還你,好嗎?”
“你不是已經成了大人物的門客了嗎?”笛重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這種時候,曾賢才有一種依稀看到了當年那少年修士的感覺。
“只是試用,而且我已經決定放棄這個機會了。”曾賢道。
笛重搖搖頭,然後露出了討好式的笑容,這種表情,是絕對不會在往日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身上出現的,他抓著曾賢的手臂,道:“曾賢,那就先還我一點吧,我現在連這個月的靈氣稅都交不上了。”
靈氣稅……
曾賢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他翻開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對笛重露出了慘然的笑容,靈氣稅的玉石?他也已經沒有了。
事實上,他已經逃了兩個月的靈氣稅了,監刑司對他這種逃避靈氣稅的漂修,就只有一種處理方式,或者強制勞役、或者強制徵收玉石,然後直接趕出西京,再不準回來。
曾賢渾渾噩噩地轉身離開了碧水河畔,跌跌撞撞不知道自己將要走向哪裡,他專門找沒有人的地方鑽進去,似乎想要躲開那讓他更覺孤寂的擁擠人流,遠離塵世間的一切紛擾。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覺得自己一定不會選擇下山,而是會選擇在師父的孤墳前靜修終老,就此平淡度過一生。
這世間,什麼值得自己付出這麼多?自己的夢想,自己的尊嚴,自己的未來?
值得嗎?真的值得嗎?
曾賢在一處向陽的院牆上靠住,然後慢慢坐倒在地,抬起頭,任由陽光刺得雙眼流淚。
每個人,總有格外脆弱的時候,而現在,無疑曾賢就已經觸控到了自己脆弱的本質。
就在曾賢坐倒在地時,怔怔發呆時,小石頭如同一陣風一般從他的身邊跑過,兩個修士從後面追上來,一邊追還一邊怒吼著:“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站住!”
“你為什麼不站住?”小石頭頭也不回,腳下生風,跑得飛快。
“看彈子!”小石頭猛然回頭,手中的彈弓拉滿了,彈子飛射出去,直射一個人的面門,那人連忙一個鐵板橋躲過去,卻是更加憤怒了,怒吼道:“給我站住!站住!”
“你家石頭爺爺才不會站……”小石頭一句話沒說完,就頓住了。
前方,竟然又有一個修士轉了過來,賭住了他的去路。
“小兔崽子,這下你可跑不掉了!”三個修士,一前兩後,獰笑著堵住了小石頭的去路。
小石頭左右看看,雖然已經被逼入絕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