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到中午,從中午到傍晚,從傍晚到晚上。
元缺反反覆覆地彈奏著此曲,一整天也不和夜錦英說上一句話。
夜錦英也不打擾他,他肯讓她聽他彈琴,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她也沒有走出涼亭,更不會想著逃跑,落在元缺的手裡,除非他放她走,否則她逃不了。
到了亥時,山莊外面還沒有動靜,元缺停止了再彈琴,望向了夜錦英,淺笑著:“大郡主,子時一到,你這張臉皮,元某就要扒下來了。”
夜錦英淡冷地應著:“落在國舅手裡,適從尊便。”
起身,元缺走到了夜錦英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夜錦英,帝都那麼多的嫡女,庶女,寒初藍獨獨地結交夜錦英,他想,寒初藍看中的是夜錦英這份淡定吧。
“你不會怪元某心狠手辣吧?”
元缺說話的時候,嘴角還是掛著淡淡的笑,“看在寒初藍最信任你的份上,我可以親自操刀,保證不會毀了你這張臉皮,會完好無損地送到歐陽易的面前。”
“能勞煩國舅動手,那是錦英的榮幸。”
元缺呵呵地笑著,旋身回到桌前,拍了拍手,便有兩名侍女翩然而來,恭敬地垂立一旁,也不敢問話,元缺連看都不看侍女,吩咐著:“把我的琴搬回屋裡去,還有,準備兩個人的膳食。”
“是。”
兩名侍女恭敬地應著,連忙上前來,一個抱走琴,一個收拾擦拭乾淨桌子。
膳食早就準備好,只等傳膳。
兩名侍女一走,很快就有好幾名的侍女,手裡捧著熱氣騰騰的美食,魚貫而入。
飯菜擺放好後,元缺招呼著夜錦英:“大郡主,你的淡定,元某十分的欣賞,不捨得讓你當個餓死鬼,來,用膳。”
夜錦英也不客氣,淡冷地走過來,在他的對面坐下。
元缺笑著。
夜錦英淡定著。
兩個人都氣定神閒地吃著飯,還討論著飯菜好不好吃。
“這一輩子,元某隻吃過兩頓好飯。”元缺溫聲笑著,似是自言,又似是在對夜錦英說,“一次是清水縣的金玉堂酒樓裡,寒初藍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酒菜,菜很辣,君昊和楊庭軒兩個辣得直喝水,呵呵,我吃得最歡!不僅僅是我愛吃辣,還因為是她親自做的飯菜。第二次便是她親自到元府求我救李公公,我逼著她給我做了一桌子的好飯菜送到元府去,雖然是被我逼的,但她的飯菜做得依舊很有水準。”
“藍兒是君昊的世子妃!”
夜錦英提醒著。
元缺陰鬱地撇著她,“不用你提醒,我沒有忘記!”
夜錦英也撇他一眼,無視他變得陰鬱的神情,優雅地吃著她的飯。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她也真的餓了。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打鬥聲,接著便有一名男子朝這邊匆匆而來,在涼亭外停下,朝元缺恭敬地稟報著:“爺,外面有個青衣男子帶著十幾個高手殺進山莊來。”
夜錦英握著筷子的手微微地顫了顫。
歐陽易竟然真的回來了,他對她……
捕捉到夜錦英微顫的手,元缺的笑意歡快起來,吩咐著:“攔住他,告訴他,子時之前,他未能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扒了大郡主的臉皮。”
“是。”
那名男子又匆匆離去。
夜錦英很努力地讓自己不能慌亂,不能焦急,要保持冷靜,可元缺的冷狠又讓她擔心歐陽易。她還在吃著飯,卻食不知味。連菜都忘記再夾,只是扒著白飯,反倒是元缺吃得歡快。
“來人,撤了!”
元缺碗筷一擱下,就喚來人把飯菜都撤走,也不問一下夜錦英是否吃飽了。
“去,把我的箱子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