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平了?說得輕鬆!”王勇突然從一顆海棠樹後跳出來,那張臉上帶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格外的陰森恐怖,倏爾面孔猙獰起來,滋怒咆哮,“賀建國殺了自己的親爺爺,又殺了那麼多人,賀森為了掩蓋事實真相竟殺了我全家,你說這帳該怎麼平?啊!”
對於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和悅聽賀森說了不少,她一個外人,一個旁聽者,沒有任何權利發表自己的意見,但她聽得出,賀森言語間盡是懺悔之意,賀森說,當年之事,是賀家人心生惡念,覬覦申家的家財萬貫……
“放了賀森,我給你當人質!”和悅凜然地說道。
王勇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和悅,就像惡狼慢慢地接近自己的獵物一般,和悅就站在原地,毫不畏懼眼前這個充滿暴力的男人,她的心裡有多害怕,掌心裡的指甲印就有多深,深到浸出了血!
“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的目標不是我,所以,我不怕。”和悅微斂著眸子,瞅著王勇變得平靜的臉色,他那眼裡的一抹狡黠之光令和悅心生疑惑,接下來,王勇的話,應驗了和悅的疑惑。
“你很聰明,同時也蠢得可愛,因為我的目標是——賀森。”
賀森獨自駕著車駛往東城度假村,他已讓劉老忠幫他調查好了,房擎今天一早就來到了這裡,他想,此時房擎應該請了公證處的人公證那份贈與協議。
雖然不確定房擎對和悅是怎樣一個心態,會不會看到和悅的面子上放賀家一馬,但是可以肯定,房擎在乎和悅這個女兒,因為這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拿過手機,撥出手機上僅有的一串電話號碼,這也是劉老忠幫他搞到的。
“喂,我是賀森……”
房濤接到賀森的電話,按照房擎的指示,下樓迎賀森去書房。房擎辦好公證手續後,才回書房。
二十多年沒見,物是人非,空花蓄柳,相視之,好似看著路人。
金絲楠木書桌旁,房擎落坐,將柺杖靠在空蕩蕩的書架上,撫著桌上的老三國,等著賀森開口。賀森親自來找他,意料之外。
“論輩分,你還得叫我聲‘叔’。”賀森坐在房擎對面,先開口打破了現下的沉寂。
“申敬方有你這個叔,但房擎,沒有。”房擎那撫在老三國上的枯朽的手,握成了拳,雖然五十年前,賀森沒有直接參與賀宏海的陰謀,但他卻是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十年後,賀宏海再度實施詭計,賀森便是最兇殘的幫兇,掩蓋兒子弒親,包庇兒子殘殺手下……
眼前的房擎似乎比自己還要老邁,算起來申敬方應該有六十多歲了,記得二十多年前,此人是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仇恨毀人啊,毀了一代又一代。
房濤敲門進來,奉上一壺茶水,放好兩隻茶杯,斟滿後,退身出去。
賀森抬手,碰了碰茶杯,沒有喝,房擎端起跟前的杯子,淺呷了一口,“怕我毒死你?”
賀森輕聲笑笑,也隨之呷上一口濃深的紅茶,倒不是怕茶裡有毒,而是最近喝慣了清淡的桔花茶,再者,就算是這茶裡有毒,今天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去,“放過我的孫子阿天,我便成全你。”
“嗯?聽不懂賀老的意思。”賀森今天為何親自前來,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這個人沒利用和悅威脅他,就已經算是善心大發了。
“該拿到手的,你已經拿到了,現在無非是想要我兒子的命。”翠竹雅苑,東城度假村,包括【E市五年計劃】裡的暗夜,這些統統屬於他房擎了,殺了他的兒子,他的復仇大計就應該圓滿了吧。
賀建國在監獄裡的生活可謂是精彩,因為瘸了,賀天又不管他的死活,但凡是個雜碎都敢欺辱他,這比讓他死,令人痛快多了。房擎默不作聲,倒想聽聽,賀森的葫蘆裡又想賣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