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聲音,李長歌出門一看,見到二叔李善民正站在院子旁邊的那片宅基地上。
發現李長歌出來,二叔這才轉身向院子裡走。
同時還指著旁邊的宅基地,開口問道:“長歌,我看你這是在清理上面的草根和浮土?”
“沒錯,二叔。”李長歌點頭道。
二叔李善民走到李長歌面前,開口道:
“行,先清一清也可以。等挖河的事情忙完了,我再找人過來幫忙,把你這間新房蓋起來。”
隨即話鋒一轉,說出了他的來意。
“我剛從大隊那邊開完會回來,支書他從公社裡弄來了一大桶柴油,到時候交給你保管。”
“可能明天一大早就要再次上工,去挖河。”
“到時候你要開拖拉機,一塊去挖河拉土。”
聽到二叔的這話,李長歌朝遠處眺望一眼,麥地裡還有不少積雪覆蓋著,還沒完全融化。
這才過去幾天?就要重新開工挖河?
河裡的雪化完了沒有?
還有這通清水河的路,好走不好走?
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事情。
見到自家大侄子這錯誤的表情,李善民也不由得嘆口氣,道:“沒辦法,公社那邊催的急。咱們公社和清水河上游的那幾個公社下雪了,但下游的那幾個公社沒下雪。人家還在幹活,咱也得趕上進度不是?”
聽二叔這麼說,李長歌表示理解。
畢竟這個治河工程,不是他們在一個地方在幹,而是幾個縣一起在搞。不可能因為你一個地方下雪,落下了進度,就讓別的地方都等著你。
治河完工的日期,是早早就定下的。
從上面到下面,層層加碼,不斷立下軍令狀,要提前幹完工程,可以來說是瘋狂內卷。
從古至今都是如此,深深植根在民族血脈裡。
“只能說幸好是來了一輛拖拉機,咱們接下來的效率應該會提升不少。但長歌你,可能要多忙活一下了,畢竟整個公社,會開拖拉機的就你一個。”
二叔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李長歌的肩膀。
通知完訊息,二叔轉身離開,也沒進屋坐坐。
很快,全村的人都會知道了明天要重新上工。
李窯村的人聽到以後,也只是抱怨兩句,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該乾的活一點也少不了,這就是農民的命。
再說了,把河治好,能有效防患旱澇災害。
種田種地,全靠老天爺的臉色吃飯。
不管是乾旱災害,還是洪澇災害,對於他們這些老農民來說,沒有一個是願意見到的。
誰不想年年風調雨順,糧食一年比一年產量高?
為了把旱澇災害的危害降低,他們願意吃這個苦,受這個累的,這也是為他們辛苦一年的勞作做保障。
而那些好不容易休息兩天的城裡的學生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哀嚎聲不止,都不想上工。
前幾天的高強度勞作,讓他們苦不堪言。
跟這些同學們如喪考妣,哀嚎不止的情緒不同的是,曲紅飛十分興奮,他還高興的開口道:
“明天我們就可以看見拖拉機下河干活了!”
“到時候你們一個個的,都瞪大眼睛,給我瞧好了,看我親手教出來的徒弟有多厲害!”
一想到李長歌僅僅聽他講了幾遍,就能學會開拖拉機,曲紅飛十分驕傲的挺起胸膛,昂起頭。
那種自豪感,讓旁邊的同學忍不住打趣他,道:
“行了,曲紅飛,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自己就是一瓶子打水,半瓶子咣噹的半吊子貨。”
“那是人家李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