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一晃,勉強站定。
“之前呢,你是褒國的未來國君,我當然要奉承你,討好你,褒國不過一個小小的諸侯國,怎麼比得上大周?你還想與天子爭?做夢吧!我告訴你,洪德,幽王那麼大的權勢,任誰也知道該如何選擇。”
“不,月嫻,你告訴我,”他把雙手放到她的肩上,“你告訴我,不是這樣的!”
“事實就是如此,”她拂開他的手,淡淡的道,“你以為會是怎樣?你以為我真心喜歡你?錯了,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還有,請不要叫我月嫻,我是褒姒!”
洪德欺身上前,將安陽壓迫的他的影子裡面,“你告訴我,不是這樣的。”
安陽推他,紋絲不動。她再下一劑猛料:“你離了未來國君的身份,沒有人會喜歡你!”
洪德將安陽牢牢的圈在懷裡,一低頭便吻上她的唇。那樣的甜美早就在他的腦海中出現過無數次,沒想到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實現。
“唔……”她只覺得一種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不同於往日的溫柔纏綿,多了一分霸氣,或者怒氣。
心裡像擂鼓一樣,“咚咚”直響。
他這是在幹什麼!自己不是已經跟他說清楚了嗎!難道他不知道人言可畏麼?他氣極了?
安陽狠狠的咬了他一口,洪德終於鬆開。嘴裡的血腥味開始蔓延。
他慘笑一聲,終於轉身離開。
她無聲的落淚,自己這樣騙他,也是為他好。希望他不會恨自己。
不過,是不可能的吧。
也好,想讓一個人記住另一個人方式只有恨,我既給不了你愛,便送你滿腔的恨意。
第二日,洪德給她派來的小丫頭為她換了那件鮮紅的嫁衣。替她挽了髻。化了淡淡的妝,依舊遮不住那份憔悴。
她在銅鏡前看著那個全然陌生的女子,不知道那是誰。不到十五的年紀,稚嫩的身體,卻有了傾國的容貌。
“公主,公主。”其中一個丫頭輕聲叫她。
半響,她終於反應過來。對了,她是褒姒。“嗯?”
“公主可還滿意?”年紀稍大的那個問她,眼裡是□裸的羨慕。
“嗯,就這樣吧。”她說,自己滿意又有什麼用,要周幽王滿意才行。
“就這樣吧。”
“公主……”她欲言又止。
“說吧,什麼?”她不喜歡這樣說一半的人。
“公主,”那個丫頭囁囁著,“公主,您該笑笑的。”
她愕然,難道自己沒笑過?可是,有什麼好笑的呢?
難道自己要被送到一個昏庸的君王面前還得阿諛奉承,強顏歡笑?
是了,是該笑。說不定是該笑笑的。
她勉強的牽牽嘴角,拉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其實有時候,笑比哭更難。
比如現在。
洪德早早的在外面等她,等待的時間很漫長,無限的漫長。
終於安陽出來,一身大紅嫁衣,美目流轉,顧盼生輝。他走過去:“妹妹。”
呵,果然是妹妹。
他終於放棄了是吧?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那麼痛呢?
安陽說說,“走吧。”
嗯,走吧。親手將她送到昏君的身邊。順便埋葬他們的愛情。
“走吧。”
身後兩個侍女跟上,亦步亦趨。
不很遠的路,居然也要坐牛車。只有他們兩人坐,其它的都步行。
晃晃悠悠好半天,終於到了這個整個鎬京最氣派的地方。
自己以後就要在這裡生活了?朱的牆,粉的瓦,一切都是那麼美麗。為什麼會有一些隱隱的陰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