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前的幻想,應是最為美好的時刻。
苗小姐已經沒有力氣分辨真假了,只是傻傻的笑著,臉上的皺紋擠成了一團,依稀可以看到年輕時的影子。
她好像站了起來,大步走向了那道模糊的身影,嘴裡罵罵咧咧,說教個不停。
客棧外,苗姑娘安靜坐著,腦袋下垂,緊閉雙眼,嘴角含笑。
翌日,客棧歇業一天,舉辦葬禮。
按照苗小姐生前的囑咐,將其葬在了城外的竹林深處。
一個小土堆,成了她的長眠之所。
客棧之人為其立碑。
碑上刻名——苗薇。
待到他人散去,暗中護道數十載的這位大能,現身於墓前,深深注視了一眼,長嘆一聲:“唉!”
幾十年的暗中護佑,多少有了幾分情感,將其視為親人。
多次為其引路,想讓其踏上修行路,可都被拒絕了。
或許,以苗姑娘的聰慧,應是猜到了陳青源不是凡俗之輩,否則自己哪會一直碰到奇怪的仙緣。
但凡自己遇到一丁點兒麻煩,後續都會莫名其妙的解決了,尋不到緣由。
長久於世,非她所願。
活了不足百年,已是疲憊,該好好睡一覺了。
屬於苗姑娘的人生,在此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丫頭,再見了。”
大能站在墓前,敬了一杯酒,轉身離去。
晚年之際,苗姑娘時常望向天邊,似在期盼著誰的到來。在這位大能的眼中,自己受到世子的命令前來護道,苗姑娘定是在等待著世子。
殊不知,並非世子,乃是陳青源。
竹林深處起了一陣清風,沙沙作響,空幽悅耳。
許是苗姑娘的思緒化作了無形的絲線,融於風中,飄向了遠方,看能否吹到大世的某個角落,輕拂起思念之人的髮絲。
北荒,青宗。
前段時間,宗門掀起了一陣動盪。
朱伍郎來了。
身著青衫,玉樹臨風。
自報來歷,且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書信,驚得眾人發出陣陣呼聲。
書信乃南宮歌所寫,為其證明身份。
經過探查與詢問,再有世子的書信,身份確認無誤。
另外,宗主林長生知道朱伍郎這個人,因為陳青源閉關之前談到過。
“親傳!”
讓人更為吃驚的是,朱伍郎並非掛名的普通弟子,而是足可繼承衣缽道統的親傳徒弟。
這身份,羨煞了無數人。
本來還想著爭奪師兄師姐之位的唐婉兒與雲清墨,直接呆訝住了。
唐婉兒還好,畢竟能成為陳青源的弟子已是萬世修來的福分,趕忙上前行禮,尊稱道:“見過師兄。”
雲清墨心裡比較鬱悶,原本自己能成為親傳大弟子,誰料是這般局面。
很快穩住了情緒,雲清墨自然不能失禮,躬身一拜:“師兄。”
記名弟子無論入門的早晚,輩分都要低於親傳。
相當於宗門的雜役與核心弟子,待遇當然不同。
“你們好。”
朱伍郎一一回禮。
數十年前,他被南宮歌扔到了南域,獨自一人,翻山越海,跨越星海,終於抵達了青宗。期間吃了很多苦頭,也知道了諸多事情。
從未想過,自家師尊竟然是鎮壓當世的蓋世強者。
在朱伍郎的記憶中,師父沒動過手,整日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身上沒有半點兒修為波動。
以凡人之軀比肩大帝的蓋世戰神,萬古難覓第二人。
花費了很久的時間,朱伍郎才平復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