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疾步走來,車伕認得,就回身敲擊了一下車廂。
王琦垂眸,“說。”
外面來人低聲道:“王尚書,先前有宮中人去了高陽公主府……”
“禁足?還是斥責?”
王琦微笑。
“說是公主日子清苦,陛下賞賜了不少錢財,還送了數十頭羊……”
王琦的微笑凝固在臉上。
陳二孃愕然,看了王琦一眼後,問道:“就沒有呵斥?那私買牛的案子如何了?”
“沒有呵斥,那私買牛的案子……先前在朝中時,左武衛梁大將軍說那是軍中的繳獲,販賣給了高陽公主的人……”
“梁建方!”王琦眯眼,突然手一緊,卻是抓住了陳二孃的手臂。他雙目幾欲噴出火來,“梁建方為何為她說話?”
“有人駁斥,說梁大將軍說謊。可程名振卻出來說確有其事……”
王琦閉上眼睛,“梁建方說謊可能,但程名振歷來穩重,他說話……除非有證據,否則無人能駁斥。為何?那些牛本就是私買而來,為何梁建方和程名振要出頭?”
他心中焦躁,右手就用力大了些,陳二孃不禁驚呼。
“閉嘴!”王琦看了她一眼,眼中竟然多了血絲。
陳二孃忍著手臂的痛楚,“高陽的好壞和咱們沒關係……”
“是沒關係。”王琦覺得腦袋有些暈沉,“可她是如何翻的盤?不弄清這個,某寢食難安!”
陳二孃低頭,“再查吧。”
車廂再度被敲擊,王琦抬頭,外面有人稟告道:“王尚書,賈平安才將從公主府出來。”
王琦恍然大悟,“那賈平安和老帥們最近很是親近,他尋了老帥出頭,於是高陽才逃過一劫!那個賤人!”
他用力揮拳砸去!
呯!
車廂側面用的是好木料,堅硬如鐵。
“小畜生!”王琦收回拳頭,疼痛難忍。
陳二孃卻第一次忘記了他,眼中多了震驚,恍如是見鬼了一般,“他竟然能請動老帥們為高陽出頭,那少年……”
“賈平安來了。”
王琦面色鐵青。
陳二孃掀開了車簾一角。
斜對面來了兩騎,一人是李敬業,一人就是陳二孃熟悉的少年。
賈平安一巴掌拍在李敬業的肩膀上,痛的自己揉搓,然後笑罵著。
少年的眉間全是輕鬆之色,彷彿剛才只是去狩獵。
唇紅齒白的少年啊!
瞬間,陳二孃有一絲恍惚,她把賈平安和王琦做了一個比較。
手段。
王琦不如,完敗。
本事。
王琦……
不能再想了!
陳二孃放下車簾,喘息如牛。
……
柴令武夫婦依舊在看歌舞。
這年月你要說娛樂……皇室喜歡去狩獵,打馬球,這大概就是後世的體育運動。而有一些人喜歡歌舞青樓,這大概就是後世的k什麼的。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歌姬在曼聲而歌,兩個紅衣舞姬在舞蹈。
樂聲悠悠,讓人彷彿置身於那姑蘇城外的船上。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巴陵嘆息一聲,“好詩,我許久未曾出去,外面竟然多了這等大才都不知。郎君,下次請了這位大才來家中……”
大唐的權貴喜歡邀請那些大才來家中做客,整日討論詩賦歌舞,就像是後世請了偶像來自家做客一樣。
柴家也供奉著幾個所謂的大才,實則就是閒時陪柴令武消遣的先生。
柴令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