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長而去。
褚遂良發現周圍沒人,而賈平安的聲音很小,就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
褚遂良面色漲紅,有人路過,“褚相這是怎麼了?”
“無事!”
他一肚子火氣憋著,隨後去尋了長孫無忌。
“賈平安當著我承認人是他殺的。”
長孫無忌皺眉,“他再傻也不會承認。登善,做事要有格局,莫要為了某個人而失去了理智,那樣你走不遠。”
“可他……”
可他真的說了啊!
長孫無忌擺擺手,值房裡的官員出去,他才緩緩說道:“陳老宇派人去動手,沒證據,被陛下免職。賈平安殺陳老宇,同樣沒證據……”
“但免職卻不能。”褚遂良苦笑,“只因他是陛下的人。”
長孫無忌點頭,“否則皇帝有何尊榮?”
他起身拍拍褚遂良的肩膀,“最難受的大概就是柳奭。那陳老宇出手便是他的主意,陳老宇被賈平安當街砍殺,柳奭擔不擔心?”
……
“柳尚書。”
柳奭在值房裡冷汗直流。
他從不知道什麼叫做一怒殺人,如今知道了。
“進來。”
“皇后召見。”
柳奭一路進宮。
王皇后的抹額已經不戴了,髮際線高的讓人絕望。
“如今皇帝也不來,也不會多看我一眼,我還遮掩什麼?”
王皇后自嘲著,然後低聲問道:“陳老宇之死可是賈平安所為?”
柳奭點頭,“八九不離十。”
王皇后嘆息一聲,“證據呢?若是有證據就能弄死他!”
柳奭搖頭,“沒有證據。”
王皇后突然悚然一驚,“他竟然敢當街殺人,舅舅,若是他要殺你……”
“我是尚書,他應當不敢。”柳奭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王皇后心中一鬆,“如此就好。”
柳奭隨即告退。
走在宮中,他看著那些漠視自己的宮人,不禁倍感唏噓。
曾經的火紅都沒了,他該何去何從?
下衙後,他一路緩緩而行。
隨從猛地回頭,然後低聲道:“阿郎,有人在盯著咱們。”
柳事渾身一顫,“是賈平安!一定是他!”
柳奭倉皇而去。
後面,賈平安一臉無趣,“我只是正常出行,他怕什麼?”
被拉來作證的許敬宗撫須,自信的道;“這便是做賊心虛,說明那事和柳奭有關。”
“許公你越發的睿智了。”
“是嗎?”
許敬宗不禁暗喜。
二人一路到了道德坊,許敬宗看看左右,一拍腦門,“老夫怎地跟著你來了這裡?哎呀!趕緊得回家。”
“許公何必如此?”賈平安輕車熟路的道:“既然來了這裡,不如去家中吃頓便飯。”
“不好不好。”許敬宗一臉堅定。
賈平安板著臉,“許公這是不給面子嘍!”
許敬宗指著他,“哎!年輕人就是這般,罷了,就一頓,不許弄好菜,更不許弄好酒。”
晚些,好酒好菜上來,許敬宗愜意的道:“這菜還是你家的好吃。”
酒過三巡,許敬宗肚子裡有些底了,就放下筷子,“老夫苦啊!”
“許公這是為何?”
賈平安覺得老許的日子堪稱是滋潤,這話有些裝比的嫌疑。
“陛下準備去昭陵祭拜,禮部要準備許多事,可老夫的好幫手禮部郎中張琪卻病了。”許敬宗看了賈平安一眼,嘆息的就像是自己最寵愛的小妾病倒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