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的香味。
“這地方怎麼樣?”大黑傻子問長勝道。
“好地方。除了臍谷,我還沒見過比這更美的地方。”長勝回答道。
大黑傻子笑了:“是嗎?猜猜看,這是什麼地方?”
長勝說:“我們從膽囊出來,沿膽總管到達這裡。莫非這裡是胰腺嗎?膽總管和胰管相匯,共同開口於十二指腸。對了,這就是胰腺。”
大黑傻子說:“你說的沒錯。這正是胰腺,這條大河就是胰液河,也叫化骨河。你現在還覺得這裡很美嗎?”
長勝默然無語。他知道這條河流的厲害的。這裡比起地獄般黑暗猛惡的酸海和苦海來,表面上卻簡直就象天堂,或者是西天極樂世界。
大黑傻子說:“最可怕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平靜最美麗的地方。”
長勝看著大黑傻子說:“你說得對。我發現你越來越象個哲學家了。”
大黑傻子笑了“:承蒙誇獎。”然後他看著長勝說:“這是你的最後一劫了。如果你能逃過這一劫,我倒有話要對你說。不過,”他對著長勝搖搖頭,說:“逃不過的,誰都逃不過這一關的!”他的臉色冷淡下來,“還是那句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週年!來人哪,把上士送下去!”
長勝被扔進了胰液河——化骨河中。這一次感覺又不一樣,這清澈香甜的河水其實是一把把刀子,每一滴水珠都是一把刀子,腰刀朴刀胡刀解腕尖刀牛角尖刀,一刀刀刮向長勝。刮開了長勝的面板,刮開了長勝的皮下組織,肌肉韌帶,然後便是骨頭和內臟。長勝萬刀穿身,疼得四處亂竄。最後他竄到了河水深處的一個小島上,但一把把刀子仍然一刀刀地刺著,颳著,切著,剝著。長勝痛不欲生,他喊道:“我這番算是完了!”但他還是一時完不了,還得受此千刀萬刮之罪。
“當兵的也不容易呀,看受的這罪!”旁邊的一個胰腺腺泡細胞望著長勝憐憫地說。
長勝顧不上答話,情急之下,他想起了自己的酒。他急忙掏出來,喝了一大口。咦,疼痛立馬就好了一點!長勝驚喜交加,連連喝了幾大口。
一個管壁細胞也嘆道:“咱這正正派派消化食物的胰液,現在成了殺人滅口的化骨池了!他們在這裡殺了多少人!”
長勝這會好了一些,他擦著頭上的泠汗說:“厲害呀,這胰液真厲害!”
腺泡細胞說:“厲害是不假!你知道這胰液裡有多少種酶嗎?”腺泡細胞不無得意,因為這些酶都是他們分泌的。“你知道胃液吧?胃液裡才是鹽酸和胃蛋白酶兩種。你也知道膽汁吧?其實它自己沒多少消化酶。 可咱分泌的胰液,有十幾種胰酶!咱的胰酶是消化食物的,人要是掉進來,連骨頭都撈不上來!”
管壁細胞說:“多少條漢子就這樣連骨頭都沒啦。咦,你還能活著爬到這兒,真了不起!是誰把你扔下來的?是金葡菌,還是鏈球菌?”
長勝說:“是一隊傷寒桿菌。”
腺泡細胞嘆道:“咱這地方快成賊匪窩子了!什麼樣的細菌病毒都跑到這裡來跑馬圈地,開鋪開店!咱的州長,卻不聞不問,裝聾作啞。。。。。。”
“他收錢就行!他現在可算是發了,也有錢往上送了!”管壁細胞說。
長勝往舒服裡坐了坐,他繼續喝著酒,這會兒感覺更好了點。
中篇
(六)
胰腺的細胞們不再管長勝,自己聊了起來。一個大管壁細胞插話道:“說起往上送禮,也真有意思——雞兒不尿尿,各有各的竅!你知道胃腸州是怎樣送禮的嗎?他們專門有加工企業,將小腸吸收來的微量名貴金屬,名貴氨基酸,名貴微生素,名貴微量原素,加工成金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