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啦你！一百零九號。去吧，速速。&rdo;
零在雨霧中走著，挾著他的大包。照著那職員的話，在一番拐彎抹角之後，走進一條里弄，在里弄盡頭辨認著方向。如果零在這裡多走過兩趟，就該認出這裡離他的家很近。零嘀咕：&ldo;大宅院……開眼啦我……一百零九號。&rdo;他辨認著門牌號碼，尋找著鬼知道是什麼的一百零九號。一個垂頭喪氣的洋人從他身邊走過，零如果不那麼忙於辨識路程，就該認出那是每天要在他家門外扮悲情的葉爾孤白。他如果不是那麼雲裡霧裡就該認出這都快到他家門口了。零終於站在了一家大宅門口，鐵門上插著一束鬱金香。零看了看那張可以拿來學習解剖學的示愛圖，又看看那個正在雨霧裡蹣跚行去的葉爾孤白。院子或上等人所說的花園裡，新來的司機釘子正在看著花圃和曹順章的絲瓜架發呆。
&ldo;一百零九號。&rdo;零看起來像要爆炸了。
曹葫蘆正拿個雞毛撣子胡亂撣著的時候，零挾著個大包進來。作為幾乎剛分手不久的人，曹葫蘆驚訝莫名：&ldo;二少爺下班了？&rdo;
&ldo;正在上班。我爸在哪？&rdo;
&ldo;養心齋。&rdo;
零大步流星，挾怒帶憤，差點撞上了還帶點睡意的曹小囡。
曹小囡茫然地看他一眼，隨即高興起來：&ldo;真好……最好你天天下班這麼早。&rdo;
零氣得擺了擺手，直衝曹順章的書房。
正像曹小囡描述過的一樣，房門緊閉著，上邊有塊養心齋的牌子，古老的隸書和草書的&ldo;君子勿擾&rdo;極不和諧地配在一起，再加上英語和法語的&ldo;請勿打擾&rdo;。
零敲門，或者說是砸門。
屋裡傳來一個聲音：&ldo;別煩我！&rdo;
&ldo;我是提大包的！&rdo;
屋裡的曹順章立刻就心平氣和了，隔著門都能聽出他幸災樂禍的調門：&ldo;快進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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