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來得可正好!我三姐要生了!”
老爹的三女兒朱依娜是這片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嫁了去年賽馬節上的冠軍,我認識她時,已經挺著九月臨產的大肚子。
“不是說還有半個月才生的嗎?”我問。
“昨天三姐不小心摔了一交,肚子就疼了起來。”
我一聽大急:“那現在怎麼樣了?”
“一直疼到現在,還是一點跡象都沒有。有路過的漢人大夫,可是是男人,爺爺和姐夫不讓他去看。”
他指過去,我看到人群裡正有一個年輕男人在哇哇大叫:“都這時候還顧及這個!還有比人命更重要的嗎?”
那架勢,好像裡面生孩子的是自己老婆。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那人猛回過頭來。二十多歲,白白瘦瘦的一個文弱書生,不修邊幅,此時正激動,眼睛瞪得老圓,幾乎脫眶。
我笑道:“大哥別激動,還有小妹我呢。我帶你去救人。”
“咦?你是誰?”他納悶。我已經朝帳篷走去。
走進帳篷,一股怪異的腥臊氣撲面而來,衝得我頭腦一陣發暈。裡面悶熱難當,暗不透光,朱依娜正在被褥上有氣無力地呻吟著,身旁圍著幾個女人和孩子,正在乾著急。最要命的是,還有一個類似撒滿婆婆的怪異女巫正在又跳又叫地滿帳篷轉圈。
“阿敏啊!”老爹的妻子,古麗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了過來,“還好你來了!你快去看看朱依娜啊!”
我握著她的手安慰她:“大娘別急,我這就去看看。”
我雖然學的不是婦產科,可是基本知識全都懂,不至於束手無策。
我高聲一喊:“準備乾淨布,燒熱水。巫婆和孩子們都出去!”
女人們愣住。古麗大娘又用本族語言說了一遍,她們才將信將疑地著手去做。
我去看朱依娜。她面色蒼白,一頭大汗,兩眼無神,顯然是已經筋疲力盡了。可是偏偏又渾身僵硬。
我掀開她身上厚重的毯子,一邊用溫水給她擦了擦身子,一邊檢查她的情況。她稍微清醒了一點,呻吟著:“阿敏?”
“是啊。”我柔和地對她說,“你放心,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我可要做乾孃呢!”
一陣宮縮,朱依娜痛苦地扭曲了臉,緊抓住我的手。我忍著疼,耐心等她陣痛過去。好半天,她才舒了一口氣,說:“我相信你。”
我點點頭,開始為朱依娜行針。張老爺子的一套針法,本是用來舒緩痙攣。我大膽稍稍變動一下,以適應朱依娜的特殊情況。
我同她說:“已經開了八指,就快要生了。你要堅持住。”
朱依娜喘著氣點點頭。
帳篷雖然通了氣,可是我很快就出了一身汗。施針和按摩之後,朱依娜的情況在慢慢好轉,僵硬的身體放鬆了,氣息順暢了許多。勉強喝下一碗補湯的她又有了點力氣來應付陣痛。
女人難產最直接的解決辦法是開刀。我不想用,一是自己外科技術爛,二是這裡衛生條件爛。若不到必要關頭,我絕不走這步。
古麗大娘擔憂道:“這樣下去,不說大人,孩子怎麼辦啊?”
我施針的手不停。汗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我根本沒有工夫去擦。憑藉著以前選修課上學來的已經模糊的知識,生硬地進行每一個步驟。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又似乎只是幾秒鐘,孩子顫抖著順著我的手力脫離了母體。我看著孩子烏紫的身體和纏在脖子上的臍帶,心裡一緊。
古麗大娘已經先叫了出來。其他女人紛紛露出絕望的神色。
我當機立斷,剪斷臍帶,放平孩子,俯身去做人工呼吸。
一次,兩次,三次……其間下手如飛,迅速在大穴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