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劇烈的坍塌聲。這個時候,我才感覺蕭暄拖住我的手在輕微的發抖。
等待在外面的眾人立刻迎了上來。我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宋子敬,李將軍,孫先生,甚至還有鄭文浩。
小鄭還很關切地主動上來扶住雲香:“你怎麼了?腳受傷了?”
雲香紅透一張臉,看看我,又看看宋子敬,半推半就地由小鄭抱自己上了馬。
我還是頭一次見宋子敬穿戰甲,修長挺拔,一掃書生文溫和煦,強硬決斷的本色充分體現出來。他見了我,似乎放下了心裡一塊大石頭,三步並做兩步走過來。蕭暄一直摟我在懷裡,他伸出手,又尷尬地縮了回去,端詳我片刻,心疼地說:“你吃了不少苦。”
我衝他笑笑。
的確吃了不少苦,神經高度緊張又操勞了這麼些日,現在見到他們,渾身放鬆,疲倦如潮水一般眼看就要將我淹沒了。我有點站不穩腳。
一直扶著我的蕭暄敏銳地感覺出來,一把將我抱了起來:“都先出城,離開這裡再說。”
他大步流星,抱著我上了馬,披風一揚,將我裹住。
“二哥。”我在他懷裡軟軟地叫了一聲。
他溫柔欣慰的一笑,眼裡滿是愉悅愜意,看著我彷彿看著失而復得的珍寶。他低頭在我額頭上吻了吻:“沒事了,以後都交給我來辦吧。”
我長長吁出一口氣,感覺著他溫暖的體溫和堅實的胸膛,心裡一片安寧,周圍的飛沙走石和呼喊哀叫統統與我無關了。飄蕩一個月來的心終於塌塌實實地沉靜下來。
蕭暄抱著我策馬往城外奔去,我被他緊擁在懷裡搖搖晃晃,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
空氣裡漂浮著清香,柔軟的棉被輕輕蓋在我身上,擁抱著自己的懷抱溫暖舒適,讓人忍不住想永遠就此沉醉。
我燒得迷迷糊糊,努力張開眼睛,可視線還是如同蒙著一層白紗。輕柔撫摸我的手細細描繪著我的五官,眼前模糊的人影,似乎在笑。我於是也笑了笑,用臉輕輕蹭了蹭那微微粗糙的手掌。
耳邊似乎震盪著低沉的笑聲,摟著腰的手收得更緊,有什麼溫熱柔軟又溼潤的東西小心翼翼印在臉上和唇上。
我覺得很安心,很舒適,在這個人的懷裡,沒有寒冷,沒有飢餓,也沒有孤單和死亡的危險。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長久以來的疲憊慢慢舒解而去,身上的溫度漸漸褪了下去。我的身體輕飄飄的,彷彿懸浮在不知名的空間裡。
然後漸漸有聲音傳到我耳朵裡。
“燒已經退了……”
“……太緊張疲憊了……”
“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漂浮的身體再緩緩落到實處,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一下一下,還有外面士兵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屏風另一邊壓得很低的說話聲。
“……怎麼樣?”蕭暄的聲音。
“都已經安置好了,新任命的幾個官員辦事都很盡心。”孫先生的聲音。
“子敬那裡呢?”
“人還在路上。火山噴發堵了山路,他們這次只有繞過天山過來。要晚幾日。”宋子敬說。
我張開眼睛,看到結實的帳蓬頂。身上蓋著厚實的棉被,身下是柔軟皮草褥子,床邊燃著寧神的香。
我的身子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想坐起來未果,只有輕咳一聲。
外面的說話聲一停,人立刻繞過屏風衝到我面前。
“你醒了?”蕭暄說著坐在坑邊,伸手摸我的額頭,“不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人還有點呆呆的,看看他,又看看站在旁邊欣慰而笑的宋子敬和孫先生。
“我在哪裡?”
“我們已經離開赤水了。”蕭暄說,“現在在